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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褪到里衣时,手臂却忽然轻松了些,温宁一抬头,原来是他稍稍俯下了身。
    一个伸着双臂,一个微微扣着,刚好是拥抱的姿态,谢景辞稍稍一收拢,便将人抱在了怀里。
    他上身还赤着,带着蓬勃的热气与汗意。
    窗外,日头正毒辣,街道上行人匆匆,在这样的炎夏他既要与那些人周全,还时时顾全自己。
    一想到这里,温宁并未推拒,手臂轻轻环上,任他的呼吸喷薄在耳际。
    他的背骨肉均匀,紧实劲瘦,随着一呼一吸,难以忽视的力量感扑面而来。
    然而,手心一贴上去,却感受到了一道凸起。
    她顺着摸过去,忽感觉到他脊背一紧,指尖连忙收回去,却被他一把捉住。
    谢景辞的背正对着铜镜,温宁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后背上的道道红痕,以及零星散布的月牙形的血痂。
    “哪里都软,偏偏指甲这样硬。”
    谢景辞轻笑,捉住她作案的指尖,轻轻摩挲着。
    温宁面色微红,视线急忙移开那镜子,一偏头,红唇却被他噙住。
    耳鬓厮磨,浅尝辄止,不多时,却教两个人都生了薄汗,轻轻地喘息着。
    叫了水,谢景辞抱着她盥洗了一番,身上的热意才慢慢褪去。
    *
    傍晚要去赴越州商行的宴席,温宁惊异于他的动作之快,但谢景辞却面色微凝。
    不是他动作太快,而是对面太过心急。
    这话说的颇为含混,温宁不了解这越州形势,只是暗自紧了紧心弦。
    到底是外出,思及谢景辞扮的是洛州富商,温宁踌躇了片刻,难得穿的鲜亮一点。
    一身刺金莲青收身襦裙,衬得她腰若纨素,纤侬有度,发髻上斜斜插着一只步摇,随着她莲步轻移,微微颤动。
    采青素来知晓小娘子是美人,但往常见惯了她清冷如皎月的姿态,这回儿稍稍一装点,只觉得又生出另一种靡丽的美来,一颦一笑,都万分动人。
    谢景辞看过来时,眸中渐渐染了深色,温宁别过眼去,却被他从后揽住。
    “戴上这个。”他声音微哑。
    温宁抬眸,从镜子里看见他指尖执着那白玉耳坠,轻轻穿过她的耳垂。
    两只莹润的玉坠一装点,中和了些靡丽的气质,显出几分素日的清雅来,让她稍稍安了心。
    他今日身着玄色织金锦衣,从镜中看过去,两人金色的丝线纹路交织在一起,一步一绕,并肩同行,生出些缠绵的意味……
    在越州从商,必然绕不过商行,尤其是丝绸、瓷器和酒这些大宗。越州的商行现下是由首富何家管着,因此晚上赴宴去的也正是这何宅。
    不愧为越州首富,高台厚榭、雕梁画栋,跟长公主让出去那座改为皇家园林的公主府都有的一比。
    今日宴席邀请的人并不算多,皆是青年男子,在前院稍事休息之时,温宁偶尔听见一两句谈话,那口音大多是北方。
    她心下有些奇怪,抬眸看向谢景辞时,却见他神色未变,目光似有安抚,这点疑惑便暂且压了下去。
    不多时,后院来了人,一一拿了名帖引了众人过去,一路穿过长长的曲折的回廊,眼前忽然映入一座宏大的厅堂。
    或者不能叫厅堂,简直像殿堂一般。
    尚未入门,里面便传来丝竹管弦之音,侧耳一听,温宁便知晓这乐队怕是不少于百人。
    一推门,那一群群衣着妍丽的乐师与舞姬果然验证了她的猜想,大厅里灯火通明,酒席上
    酌金馔玉,一派奢靡。
    入座之际,同行的人有眼尖的,一眼瞥见了那主位上的人,惊呼道:“这不是蒋主薄吗?”
    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抬起头去,只见那主位上坐着一个年逾四十的华服男子。
    那男子闻言摆了摆手,笑着道:“今日只是碰巧过来了,顺便看看各位青年才俊,不必拘礼。”
    他这般说了,看起来又颇为和蔼,众人行了礼后便也落了座。
    明明赴的是商行的宴,却碰见了这越州的主簿,且他看起来这般自然,想来也是没少来的。
    亦或……这何家原本就是个傀儡,他才是这殿堂的主人?
    台前与幕后之事当初的渝州之案便曾有过,心下一紧,温宁忽记起了谢景辞那文书上的朱批,特意将这个蒋主簿圈了出来。
    想来,这人必不简单。
    作者有话说:
    谢景辞:老婆主动跟我说话了……
    今天卡文晚了点,明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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