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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了眼,勉力回过头去,却瞧见他素来沉静的双眸,现下隐隐有些猩红。
她心下一惊,可夜风一送,幽香弥漫,原本在推拒他劲瘦腰肢的双手却渐渐环紧。
不多时,刚刚挂上帘钩的帷幔又被晃得散落垂地。
夜色渐浓,窗台上的那盆幽昙一瓣瓣放开,清淡的香气渐渐馥郁起来……
亥时二刻
小厮在楼下等了许久,仍不见有人下来,只好硬着头皮又上去。
房门隔音很好,他敲了半晌,里面才应了声。
“知道了。”男子的声音有些低哑。
“那您尽快。”
小厮不敢久留,躬着身子告退,可刚走出几步,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裂帛。
“刺啦”一声,仿佛是那软烟罗的帷幔生生被扯断了……
亥时三刻
小厮正有些急,又不敢上楼去,踱了半晌,环形楼梯上终于走下来一双人影。
男子一身玄色锦衣,女子白纱缚面,斜倚在他怀中,被半扶半抱着走了下来。
“公子,您来了?请跟我到地下一层。”小厮打开了暗门,领着他们下去。
通往地下的楼梯又长又陡,看起来有不少年头了,墙壁上没用明火,悬挂的都是夜明珠,散发着微亮的光芒。
刚走几步,忽听见一声女子的声音,他一回头,原来是那身姿窈窕的小娘子下楼梯身子一顿,轻声对身边人说了一句什么。
随后,那公子低头吻了吻她额发,脸上似有歉意,将人打横抱起。
路过他时,那小娘子缚着面,只余一双眉眼露在外面。
她似乎有些困倦,从方才下楼起便没怎么睁过眼,懒懒地趴在他颈侧。
这会儿暗室里光线没那么刺眼,她才缓缓睁开,双瞳剪水,欲语还休。
一眼望过来,小厮瞬间愣住,只觉得那双眸比这暗夜里的明珠还要流光溢彩。
楼梯到了地下一层便戛然而止,再往下的铜花门紧紧关着,上面挂了四五把沉甸甸的青铜锁。
目光略过那门,谢景辞只停了一瞬,便状若无事地继续随那小厮过去。
眼前是一座颇大的厅堂,中间一个圆台,为展示拍品用,其余三面都是坐席。
坐席是单独的包厢,错落分布,层层排高,看起来颇为壮观。
许是因为夏日,包厢并没有封死,每个包厢都挂着纱帘,一坐进去,既不会闷热,竞拍时的神情和打算也不会被人瞧去。
台下的席位并不算多,约莫也就百十来个,他们来的不算早,这会儿下面基本已经坐满了。
不过,二人一进门,郎才女貌便招徕了不少目光。那些原本紧闭的帘子稍稍掀开了一条缝,不知是在看那俊美无铸的郎君,还是看他怀里那柔弱无骨的小娘子。
“二排,左三。”小厮抬起手臂,声音洪亮,引着他们过去。
算是前排中间,不错的位置,瞧见他们走过去,原本没掀开帘子的一些这会儿也稍稍开了一点,能坐在这位置,想来这位公子的身家也是相当丰裕的。
方才温宁全身乏力,软软地趴在床上,本不想跟过来。
但这越州形势不明,初来乍到,谢景辞并不放心,是以明知她累极,仍是替她穿了衣,将人带在了身边。
一进包厢,温宁便又合上了眼帘。
地下一层只不过是常见的竞拍,东西虽说不错,但落在谢景辞这种簪缨世家出身的公子眼里,也只是兴致缺缺,没几件看得过眼的。
因此前半段他一直未举牌,只是揽着怀中人,时不时安抚她微皱的眉。
温宁小憩了片刻,稍稍回了点力气。待及外面声音稍稍嘈杂些,才睁开了眼。
她细细瞧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只是目光一收,忽然对上了谢景辞黑沉沉的眸,那些凌乱的记忆顿时被勾起,温宁即刻便要从他身上下去。
他方才实在太放肆了,就像凶兽一般,咬住了猎物便再不松口。
那会儿欲哭无泪之时,温宁才明白他从前皆是留了情的,否则她的眼泪与求饶都只会成为催情的药,成为他攻城略地的号角。
然而奇怪的是,明知道身体快承受不住,她却仍是紧紧地环住他的腰,一边推拒一边抱得更紧……
幸而有人打断,这场淋漓尽致的情事才有了终止的时候。
然而,这会儿她身子一动,细弱的腰肢便又被完全揽住。
大手落到她腰上的青红之处,温宁细细地抽了口气。
瞧见她面上浮现出些许吃痛,谢景辞立即松开一些,稍稍上移了一点儿。
“抱歉。”他声音里有些愧意。
虽然他是主犯,但温宁明白,自己不仅是被害人,也是从犯。
她没说话,偏了过头去,细长的脖颈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一回想起楼上的场景,谢景辞也有些混乱。
他当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