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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为什么要这样证明,我根本不需要你向我证明!”
青年一愣,笑了笑,顺着她:“好,阿玉不需要,只是我想向阿玉证明,让阿玉明了我的心。”
其实不是这样的,成玉明白,长依是她心中难以解开之结,若不是连三今日如此大张旗鼓地来抢亲,如此为她孤注一掷,她恐怕终此一生也无法相信他对她的情意。
在成玉那些隐秘的深梦里,她的确渴望连三也能为她不顾一切一次,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让这梦想变为现实。因她并不想要伤害他。她从不想他为她大耗修为,也从不想他因她而受到惩戒。
悔恨和无可言说的痛攫住了成玉,在青年温柔的安抚中,她反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要顺着我说,你不要顺着我说。”她将贴着青年的手收了回来,放在自己的膝上,像做错事的小孩,紧紧揪着膝上的裙摆,悔痛万分,“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才逼得你做这样不理智的事……”
青年反握住了她的手,用着安抚的力道揉了揉她紧握的拳头,待它们放松下来,他牵起她的右手放到唇边,在手背上印下一吻:“别乱想,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逼的我。”他顿了顿,“但你的确有不该说的话。”他看着她绯红的眼,熟练地伸手去为她拭泪,“你不该说很快就会忘记我。”他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问她,“如今,你还能很快就忘记我吗?”
成玉愣了片刻,然后她想了起来,是那次在小桫椤境他们告别之时,她同他说,即使我们喜欢彼此,那也不是多深的感情,你忘了我吧。当他反问她是不是也会很快忘记他时,虽然心中并不那样想,但她却没有否认他的话。
她不知道他会将那句话记得这样深。
泪水再次滂沱而出,她不想这样,但也没有办法,她疼他所疼,痛他所痛,又觉得这样的自己丢脸,不禁单手捂住眼,伤心地摇头,诚实地同青年坦白:“我、我不可能忘得了你,就算小桫椤境告别那一日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我也不可能忘得了你的。”
青年容色微动。
她继续絮絮叨叨地陈情:“那时候我的确想着,并且相信着连三哥哥会很快忘记我,但我知道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我也决定了绝不忘记你,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想这是有点丢脸的一件事,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说一套做一套黏糊不清。”
青年拿开了她捂住双眼的手掌,强迫她面对自己:“是这样吗?”他问。
看着青年带笑的眼,她感到有点茫然,又感到有点难堪,但是却很乖地点了点头:“嗯。”
“你决定绝不忘记我,是打算一时半刻绝不忘记我,经年累月绝不忘记我,还是……”
她泣不成声:“是打算一辈子,一辈子也绝不忘记连三哥哥。”
青年伸出手来,忽地将她拽入了怀中,紧紧地拥抱住,良久,在她头顶轻轻叹息了一声:“一辈子也不够,要生生世世才行。”
她其实也不知道他如今再来纠缠她此前一个微不足道的决定有何意义,但向他坦承了心意,说出会记住他一辈子这样的话,却让她伤感又满足。他想要要求更多,她也愿意答应他,因此她伸手握住了他的衣襟,将整个脸颊都埋入了他的胸膛,很轻地点了点头。想起来他可能看不到,又很轻地“嗯”了一声,带着一点很乖的鼻音。
那鼻音让青年的心变得很软,微微低头,在她的发鬓上印下了一吻。
碧海微波,海风轻柔。
二人在胡杨树下久久相拥,红衣白袍缠绕在一处,像这天地虽大,却再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离。
敏达王子站在不远处看着胡杨树下相拥的二人。
经历了这一场奇遇的礼官和随从们无不恍恍惚惚,如在梦中,敏达最先醒过神来,望着眼前陡生的巨海,看着银白的古木下少女乖顺地伏在青年怀中,敏达震骇不已的心中,夹杂了一丝刺痛。
他是真心地喜欢着那红衣的小郡主。
敏达自幼崇仰汉学,教他的老师是位倜傥的汉人文士。这位老师曾教他八个字:宜动宜静,宜喜宜嗔。说是所有形容汉家女美好的汉文字词里,最妙便是这八字。敏达从前尚且不懂,直到去岁曲水苑中的那个黄昏。
那个黄昏,他为了寻找丢失的玉佩而返回明月殿前的鞠场。经过鞠场东面的矮墙时,抬目间便见一位白衣少女提着鞠杖策马飞奔而过,竟打出了“五杖飞五铜钱”的格局。彼时他并未特别在意,只觉汉女中原来亦有如此击鞠高手,老师说汉女柔弱,也不尽如是。他继续沿着东墙向观战台而去,少女身下的骏马也停了下来,沿着东墙缓缓而行。那时候他们相隔不过数丈,他感到一阵香风拂过身旁,不禁抬头,正瞧见少女抬起袖子轻拭香汗的模样。女子容貌丽得惊人,红唇微勾,看着不远处的友人似笑非笑,不知是得意还是愉悦。
敏达当场便怔住了,老师曾提及的八个字蓦然撞入心口,他面上声色不动,心中却若擂鼓。而后他悄悄打探,才知她是大熙的郡主,他打听了许多她的事,知她聪慧无人能及,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