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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今日;而此时,还增添了许多灰心和疲惫。
倏忽之间,心中生起一股颓然之感,让她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有意思。事实就是,连三他宁愿看着烟澜作画,却吝惜见她一面,无论如何,他待她不过就是这样罢了,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故而烟澜又同连宋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再听,坐那儿发了一阵呆,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喉咙还有点疼。但常年在太皇太后和皇帝跟前讨生活的本能却让她很快反应过来,即便她此时再是感到怠倦与空乏,她也不能老坐在那儿发呆,因此侧首从果盘里取了只蜜橘。
这时候她才瞧见十七公主和十八公主在咬耳朵,边咬耳朵边往烟澜和连宋处瞟。
她愣了一愣,反应过来时已往后坐了一坐,为她们的偷瞄让出了一个空当。却见十七公主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又同十八公主嘀咕了一句什么。她一时奇怪,凝神听去,却听得十七公主附在十八公主耳旁:“亏得她今日还特地打扮了一番,不承想人家一眼也没看她,只同十九妹妹说着话,她今日可太没脸了。”
十八公主听闻此言谨小慎微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目光时往后缩了一缩,估摸着她不可能听见,镇定了一下,又讨好地朝她笑了一笑。
成玉握着橘子掂了两掂,垂着头想了一会儿,再抬头时不动声色环视一圈,才发现果然有不少公主都盯着他们这一处。有看她的,也有看烟澜和连三的。
她其实都快忘了。十七公主和十八公主这番作态却让她突然想了起来,是了,她和连宋之间还有着一重关系:他是曾经拒过她婚的将军,她是曾经被他拒婚的郡主,今次算起来还是他们头一回一道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太皇太后悯恤她,严令宫中不许再提她和连宋的事,碍于太皇太后凤威凛凛,大家的确不敢说,但此时她们看向她的目光却含义丰富。
成玉懒得去分辨哪些人是单纯好奇,哪些人是嘲讽戏谑,又有哪些人是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都是熟悉的套路,她并没有感到被冒犯,也没有觉得多生气,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她从小就很习惯各种各样的小恶意和小心机。
她将橘子放在手心又掂了两掂,一时觉得公主们很无聊,一时又觉得坐在这里想东想西的自己也很无聊。不经意间烟澜的声音又传入了她耳中:“……十七姐姐这幅瘦梅图运笔很是清隽秀丽,是幅好画……”
话未毕,听到国师的笑声响起:“公主今日竟如此宽厚,臣还记得去岁臣得了幅《岁寒三友》,前去将军府邀将军共赏,彼时评点《岁寒三友》的那句‘匠心独运,偏无灵气’可是出自公主金口,将军你说是不是?”
连三没有立刻回答。
但无论连三说的是什么,成玉此时都不想听到,她就给自己找了点事做,偏着头一心一意剥起被她把玩了好一阵的蜜橘来。
她专心致志地理着橘络,以转移注意力,橘络刚理到一半,有个愣头青颠颠地跑了过来找她说话:“臣翰林院修撰廖培英,久慕郡主的才名,听闻郡主一手行楷潇洒俊逸,得景公真传,臣亦爱字,不承想今日有幸能在此谒见郡主,下月臣母正要做寿,臣斗胆向郡主求一幅平安帖,不知郡主可否如臣之愿?”
翰林院廖修撰,这个名字成玉是有印象的,去岁高中的探花,是江南有名的少年才子,听说生得秀如美玉,为人却豪放不羁。成玉惊讶传言也有不虚的时候,这位廖修撰的确够不羁的,今日皇帝将他带来评点诸位公主的画作,那他对在座所有公主,包括她在内,就有了半师之名,却这么低声下气地跑到她跟前来求字,的确挺不拘一格的。
成玉认认真真看了这位廖修撰一眼,放下橘子擦了擦手才慢吞吞地谦虚回去:“红玉的字其实普通得很,承蒙大人高看,那红玉便献丑了,三日后定将字帖奉至大人府上。”
廖修撰施礼谢过,又笑眯眯道:“怎敢劳烦郡主差人送来,既是臣向郡主请字,自是臣三日后前去十花楼求取。听闻郡主的十花楼蓄养了许多奇花异草,臣早就心向往之,便是臣只能在楼前一观,也是一桩天大荣幸。”
廖修撰人长得好看,话说得也好听,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因此虽然成玉今日心绪不佳,他这么絮絮叨叨的她也没觉得多烦,正要回应,却听到几步外连三突然开口,淡淡道:“廖大人,这幅瘦梅图你要看看吗?”
国师看了成玉一眼又看连三一眼,接着又看了廖修撰一眼,立刻道:“是啊,皇上着廖大人前来评画,这倒是廖大人的正经差事,我等不过到此来闲站陪同罢了。廖大人,还是请你来点评点评吧。”说着笑容可掬地从连三手中接过那幅画,示意要交给廖培英。
成玉眼观鼻鼻观心,自始至终没有朝那边望一眼,只听廖培英尴尬道:“却是培英失职了,多谢两位大人提点。”又听廖培英仓促中小声问了她一句:“那臣三日后来十花楼向郡主取字?”她点了点头,重新拿起那只橘子剥起来。
不多时小太监们搬来了凳子,接着便是皇帝赐座,诸位大臣落座,当然也再不可能有人东站站西站站随意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