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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姐姐在一旁伺候公子笔墨。”兰问是连三案前的笔墨侍女。
兰问来到天步跟前,神色很是复杂,先给她做了一点铺垫:“当是时……烟澜公主摊开画来请公子题字,是幅‘蝶恋花’,蝶戏秋海棠,乃是前朝刘子隆刘才子的大作,公子沉默了一下,问公主题什么,公主含蓄地说题一些对这幅画的注解便可。”
天步点了点头:“‘蝶恋花’,若配注解的诗词,当然该配两句彩蝶如何恋秋花的艳词。”她在心中佩服烟澜,这暗示颇为大胆,以烟澜的性子,定是鼓了许久的勇气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天步不禁好奇三殿下究竟题了什么竟能让烟澜脸色立变,她向兰问:“你在旁伺候着,有瞧见公子他题了什么吗?”
兰问语重心长:“奴婢方才有没有提过,那幅画上画的是秋海棠?”
天步不解:“你是提过,不过这关秋海棠什么事?”
兰问就面无表情地背了起来:“秋海棠,多年生草本,兰月开花,桂月结果,块茎可入药,多治咳血,衄血,跌打损伤。”
天步的脸色逐渐凝重:“你不要说它们是……”她没有把话说完。
兰问沉默了一下:“嗯,”面现不忍,“就是公子给那幅画题的注解。”又补充道,“因此公主看了脸色不好。”
“……”天步一时竟无话可说。
天步既回了,连三跟前自然是她去伺候着。刚为他二人换上热茶,桌上的一局棋便了了,公主欲辞,天步注意到公主辞别的神情中别有一丝怅惋。
天步很是同情烟澜,只觉烟澜竟还能痴迷地看着连三满面怅惋,说明用情很深。她试想了下要是她违反天条有了个心上人,这个心上人却在她摊开来借以传情的名画上写秋海棠多治跌打损伤,她感觉不用天君来棒打鸳鸯,她自个儿就能先和人割袍断义了。
烟澜走后,连三信手在棋盘上重摆了一副残局,又伸手问她要茶。天步趁着递茶的当口上前禀道:“今日奴婢去绸缎庄买布时,遇见了那位玉姑娘。”
连三低头喝着茶,闻言停了一下,是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天步缓缓道来:“玉姑娘认出奴婢来,请奴婢带句话给殿下,说她被关了十日禁闭,今日方从禁闭中出来,想邀殿下去逛酒楼。因殿下这几日难得在府中,故此奴婢照实回了,玉姑娘说那便看殿下的意思。她因几日后要去探望她祖母,大约不在城中,但这四五日,她都很空,说殿下若筹得出时间有那个空闲,便差个人去横波街的仁安堂传个话给她。”
连三搁了茶杯微凝了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天步听他开了口,语声有些奇异似地:“她穿了裙子?”
这似乎是和他们所谈之事全然不搭边的一个问题。
天步心想玉姑娘她不是个姑娘吗,一个姑娘穿裙子这到底是件多稀奇的事儿啊?她踌躇着反问连三:“玉姑娘她……不该穿裙子么?”
连三撑着额角看着棋盘,右手拈着一枚黑子欲落不落,淡淡道:“我没见过罢了。”待黑棋落子后,他才又问了句,“是什么样的?”
偶尔会觉得自己善解人意是朵解语花的天步在连三面前经常体验自信崩溃的感觉。因没听懂他在问什么,她鹦鹉学舌一般谨慎地又询问了一遍:“殿下是说,什么……什么样?”
连三看了她一眼:“她穿裙子是什么样?”
天步回想了一下:“好看。”
连三看着棋盘:“还有呢?”
天步又回想了一下,笃定地:“是条白裙子,非常好看。”
连三从棋局上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自身旁书架上取了一册书扔到她面前:“拿去好好读一读。”
天步垂头瞧了一眼封皮,书封上四个大字“修辞通义”。“那……和玉姑娘的约呢?”她捡起书来踌躇着问连三,这就是天步作为一个忠仆的难得所在了,话题已被连三歪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能够不忘初心。
连三一时没有开口。
天步追忆着过去连三身边那些美人们,试图回想当年她们邀约三殿下时,三殿下他一向是如何回应的。但印象中似乎并没有谁曾邀约过连三,无论是多么高贵的神女,伴在连三身边时,大体也只是候在元极宫中,等着三殿下空闲时的召见罢了。有些神女会耍小心思,譬如装病诓三殿下去探望,博取他的怜爱和陪伴。但这也不算什么邀约,且很难说三殿下他喜欢不喜欢姑娘们这样,有时候他的确会去瞧瞧,有时候他又会觉得烦。总之很难搞清他在想什么。
然三殿下同这位玉姑娘相处,似乎又同他当初与那些神女们相处不太一样……天步打算帮玉姑娘一把,稳了稳神,帮玉姑娘说了一篇好话:“玉姑娘说这四五日她都空着,专留给殿下,便看殿下哪时能腾出工夫罢了。奴婢瞧着她一腔真意,的确是很想见见殿下。”
天步自以为这句话虽朴素却打动人,三殿下应该会吃这一套。可惜三殿下铁石心肠,并不吃这一套。
连三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她诓你的罢了。”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