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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辞诧异自己听着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竟然不生气,可能是近日太闲了,他想。
“你在写什么?”
宋舟停下笔,认真道:“鉴于这怪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且短时间内我们也没办法改变,被迫像现在这样相处,我觉得很有必要定个规矩,这样能减少彼此的麻烦,你觉得呢?”
“可,”季景辞点头表示同意,见宋舟哗哗不停写着,鬼使神差的他脱口而出,“我只一条,如果听到或者看到对方卧房里有人,必须赶紧退出去,并且不能偷听。”
宋舟抬头,斟酌着问道:“你有家室了?你放心,我没有那种爱好。”
季景辞生平第一次脸蹭的红了,想呵斥她“大胆”的话差点就吐了出来,硬生生止住了,憋了一口气,“你在想什么......我只是防止万一被人发现。”
“这样,对不住,是我误解了。”宋舟诚恳道歉,又拿起笔开始写规矩。
季景辞扶额,第一次觉得京中贵女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不敢对他说出这样的粗俗之语。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屋内静静的似能听见墨浸纸背的声音。
宋舟肩背笔直,神情专注,纤浓长睫忽闪,像一片小小羽毛,撩人心痒,青丝披散,一缕调皮,驻足在修长颈项,葱白玉指与赭色笔杆相互映衬,显得越发精致。
季景辞见过各色美人,环肥燕瘦,不一而足,审美越发挑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宋舟确实生了一张好皮囊,他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翠绿扳指,对于宋舟写了些什么竟隐隐有些期待。
今晚月色暗沉,乌云笼罩,不知何时竟吹起了簌簌冷风,宋舟写完最后一笔,长舒了一口气,见窗扇被吹得嘎吱作响,她起身关好。
“这是要下雨了?你那边怎么样?”
季景辞倒是没有注意,他斜斜看了一眼窗户,依然是皓月当空,清风徐徐,明明同一轮月亮,在不同一片天空就呈现出了不同的景象。
“天色尚可,你规矩定好了?”
“我先试着写了几条,你听听看,有些事情我们暂时还弄不清楚,先放一边,以后再继续补充,你看怎样?”
季景辞垂眸,不置可否,宋舟继续道:“刚你说的那个事情我想过了,也避免像你今晚这样突然出现吓到彼此,镜像出现的时候先叩三声以作提醒,给彼此一个心理准备。”
“还有一点,尊重对方,保持风度,像你这样的大家少爷,有时候房里难免会有个人,我这边地方小,虽然加了帘子,难免有疏漏的时候,大家互相尊重隐私,给对方让个场子。”
“我把这几张白麻纸用镇纸压了放桌案上,你明天看看能否收到?”
宋舟说话做事自有条理,倒省去了很多麻烦,季景辞做惯了决定,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他看宋舟神情坦荡,忽地笑了,“暂时这样我没意见,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
“你那镇纸换一个,我不喜欢。”
宋舟看着桌案上憨态可掬的陶瓷镇纸,也不知道是哪里扎了他的眼,“你不喜欢我就得换掉?你也太霸道了吧。”
季景辞眨了下眼睛,想着这女子吃软不吃硬,他皱了眉委委屈屈道:“我从来没有跟人一起分享过卧室,现在为了你还得时不时的注意,我一个残废……”
又来了,宋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能在霸道跟可怜之间转换得如此自然,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让着他也无妨便点头同意了。
季景辞偷偷弯了唇,作为太子,他从来没说过软话,就连在他父皇面前,也常常耿着性子,没想到在这个女子面前,稍微示一下软,竟常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一时间要参加明日家宴的烦躁去了不少。
“咱们先说好,这次我答应换了这镇纸,代表我想好好跟你相处的诚意,但是你不能因此得寸进尺,你答应吗?”宋舟看见了他松弛的脸色,挺了挺背脊。
仙鹤壁灯光影柔和,打在季景辞深邃的鼻梁眉骨,半明半暗间他的一双眼眸亮如萤火,许是明日的宴会太过让人烦躁,毫无睡意的他难得有了聊天的心思。
“明日端阳节,渝州城可有什么好玩的?”
宋舟诧异,这是要聊天的架势?想着明日本就打算出去玩耍一日,也不着急入睡,本着友好相处的精神,她就陪着他坐会儿。
“听说白日有龙舟比赛,晚上还有灯会,很是热闹,不过再热闹恐怕也赶不上京城吧,”宋舟神色期待,“我听师父说,京城的上元节灯会那才是大晋盛景,你说说可是真的?”
“呵,大晋盛景,”季景辞唇角浮起一抹嘲讽,“倒是从不曾见过。”
他拂开不知什么时候被吹起来的纱幔,淡淡道:“也不早了,我要睡了。”
宋舟不知道为何这人说冷脸就冷脸,说要聊天的是他,说要睡觉的也是他,真是……
她告诉自己不生气,不要跟一个病患计较,做好心理建设,宋舟“啪——”的放下茜色绸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