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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赵东屿下车抽了根烟,心里盘算着刚刚从侦探社得到的信息。
因为他靠在SUV高大的车身后面,外人路过很难发现他。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可疑的喘息声,赵东屿循声看去,百米开外的一条巷子里,是两个相拥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男人穿着灰色衬衣,个子很高,斜倚着墙站着,他怀里的女人娇小妩媚,踩着一双恨天高刚好到男人的胸口,两人的唇紧紧地靠在一起,女人还故意将挺拔的前胸往男人身上靠,男人拥她拥得更紧了,恨不得揉进身体里。
那男人赵东屿认识,是钱杰。
赵东屿皱着眉头想,这姓钱的前一阵不是还在追求何羽茜的吗?
这才几天就另寻新欢了?
特殊爱好是在会议中途出门寻求刺激?
赵东屿眯着双眼深吸了一口烟,低头嗤笑一声,然后徒手将烟头拧灭丢掉。
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没有心的女人都说不要再见面了……
为了新剧本方案的修改,何羽茜连续几个晚上加班到深夜,终于赶在下一次方案汇报会议之前定了稿。
月明星稀,创意文创街区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只留几盏孤灯苦苦地打在被油漆刷得惨白的墙上,远处屋顶传来野猫凄厉的尖叫,为本就不够敞亮的环境徒增几分恐怖的色彩。
何羽茜裹紧西装外套,朝街区出口走去。
最近她都是戴着义肢出门,还是无法习惯旁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就算会再次将腿磨破也好,至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那些或惊奇或怜悯的目光给刺伤。
前一阵,钱杰还会在工作室等候她加完班,然后十分体贴地送她回家,如是坚持了有大半个月吧,搞得她还挺不好意思的,甚至有过几次动摇的时刻,心想要不就这样顺其自然地走下去吧。
但是,近来钱杰变了很多。
邬彤在办公室里八卦说,最近看到钱杰好像总有接不完的电话,回不完的信息,一到下班点儿就消失不见踪影,莫不是恋爱了吧?
一帮乌合之众带着看好戏的表情朝何羽茜看过来,她笑笑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何羽茜最近每次走夜路都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今天这样的感觉尤为明显,汗毛因为紧张一根根竖起,背上已是濡湿一片,她捏紧拳头加快了脚步,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手机响铃的声音,在空寂无人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可怖。
何羽茜不敢回头,街区的出口就在眼前了,她已经可以瞧见躺椅上的保安室大爷呼呼大睡的模样了,她只肖大声喊叫就能引起大爷的注意,她就安全了。
这样想着,她刚准备开口,却听到身后一个陌生的男人接起了电话,语气颇为不耐烦:
“你他妈搞什么啊?
敢动老子地盘,让那小兔崽子在那儿呆着别动,老子我一会儿过来!”
一阵风从何羽茜的身边呼啸而过,一个二十岁模样染着黄毛的小伙子擦着她的手臂跑到了前面,甩着宽大的金链子消失在街区之外。
何羽茜刚想长吁一口气,脑海里回闪出来的画面却让她冷汗涟涟。
刚刚那个男人的小腿漏出来一截,她分明看到对方脚腕处刺有纹身,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她十分肯定那是一条蛇,和王力脚腕处一模一样的蛇!
何羽茜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她强忍着颤抖的双手解锁手机屏幕,找到了赵东屿的电话,通话记录显示着半个月前。
心里一涩,半个月前她和赵东屿说不要再见面了,从那之后他们就只在今天的会议上见过一次。
何羽茜忽地就回想起今天在会议上他对着自己咄咄逼人的模样,心里一阵叹息,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拨了过去。
“喂?”
电话那头传来他清远的嗓音。
“喂,赵东屿,我刚刚——”何羽茜有些喘,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口气堵住了半截。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赵东屿从柔软的沙发中腾地坐立,焦急地询问道。
明明白天离开“桔子工作室”的时候,何羽茜的工位已经空了啊,他只当是先回家了的。
哪里能想到,何羽茜当时只是去社区医院开了点药而已。
何羽茜平复好起伏的气息,方才开口道:
“我刚刚又发现了那个纹身,就在工作室附近,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
“你现在在哪里?
那个男人干什么了?”
赵东屿将餐桌上的车钥匙塞进裤兜,朝坐在桌边处理文件的男人点头示意了下,小跑着出了门。
“我现在还在工作室这边,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何羽茜顿了顿说,“我没事。”
“好,你先到传达室等我,我马上就到。”
赵东屿焦躁地反复按着电梯按钮,可是按钮上的数字显示电梯还在不断地停靠楼层。
太慢了。
赵东屿等不及地转身钻进了楼梯间,空荡的楼梯间响彻着他急促的脚步声。
给赵东屿打完电话,何羽茜倒是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她来到百步之遥的传达室,看门的李大爷刚刚从睡梦中惊醒。
“呦,是何编剧,这么晚了等男朋友来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