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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我开启了愉快的小学生生涯。
    其实刚入学的时候,也并不那么愉快,上了小学才知道,班上很多同学早在幼儿园就开始学算数、背唐诗,而那时候的我还整天沉浸在动画片的世界里,乐不可支。
    所以,第一次的数学测验,我就惨兮兮地挂了,卷头那枚红通通的“50”让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
    我偷偷瞥了眼同桌“大头”的卷面,95分;我跑去大弘的座位看他的卷子,98分,我的心落到谷底;我再去隔壁班找东子,他不在座位,数学卷子随意铺在课桌上,卷头赫赫然写着100分!
    我瞬间觉得我这辈子完蛋了,连东子都能考满分,我居然还不及格,我一定是笨到家了。
    昏昏然回到班,“哇”的一声我就哭了出来,后来想想还挺没面子的。
    “大头”被我吓了一跳,轻轻拍打我的后背,有些不知所措。
    前桌的顾怡静则将她的试卷按在我的桌上,“何羽茜,你看我比你还低好几分呢,所以别哭了。”
    顾怡静坐我前桌,眼睛大大的,梳蘑菇头,穿小洋裙,开学半个月我们还没怎么说过话。
    一直以为她是个傲气的小公主,没想到这么善解人意,我的心头一暖。
    “谢谢你。”
    我一边抽泣,一边努力向她展露微笑,但我觉得那个笑一定特别难看。
    “没什么,我妈妈说了,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一直开开心心的。”
    顾怡静认真地说,然后笑眼弯弯地看着我。
    “嗯!”
    我很用力地点点头。
    谁能想到两张不及格的数学试卷,让两个8岁小女生成为了特别特别要好的朋友。——由于我的关系,顾怡静认识了东子,还促成了一段“孽缘”当然这都是后话,那时候的我们都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儿,对于“喜欢”都只是懵懵懂懂,更别提什么是“爱”了。
    顾怡静过生日,邀请了我、大头、东子还有大弘,生日趴安排在新天地的肯德基。
    生日当天,顾怡静打扮得像个洋娃娃,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头发烫卷了垂在肩上,脸蛋还红扑扑的,我是个女孩子我都喜欢她。
    人悉数到齐后,大家纷纷拿出精心挑选的礼物,我送的是一对水晶发卡,那天在饰品店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顾怡静戴上一定很好看;大头送的是一只小熊玩偶,大弘挑的是一套文具,只有东子的礼物最特别,他送给顾怡静一张手写贺卡,附上一套自家出品的床上四件套……
    “阿姨,这是我爸工厂今年出的新款,希望你们能喜欢。”
    看着东子脸涨得通红,毕恭毕敬地向顾怡静妈妈递上四件套的样子,我们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后来想想也真是难为东子了,从小便充当了自家产品的推销员,可能后来的厚脸皮也是从小磨练出来的。
    对于上世纪90年代的小朋友来说,“肯爷爷”一定是最美味的食物,我们一手抓鸡翅,一手捏几根薯条,腮帮子吃得鼓鼓囊囊,服务员小姐姐还贴心地为小寿星播放生日歌,戴上生日帽,大家簇拥着顾怡静吹蜡烛,一时间成为整个餐厅的焦点。
    那个年代,到肯德基办一场生日宴,在校园里、同学间甚是流行,我看着顾怡静笑靥如花的模样,不禁有些羡慕。
    酒足饭饱,大家作鸟兽散。
    顾怡静随妈妈坐上了久候门外的轿车,我们几个因为家就在附近,所以结伴回家。
    穿过马路,踏进只有昏黄灯光的小巷,两旁的老房子都大门紧闭,路上没什么人,偶尔有看家护院的狗吠几声,一开始大家有说有笑,还不觉什么,后来我的鞋带散了,蹲下来系,几个男孩子们约是聊到兴头上没注意,等我整理好再站起来时,身边人已经不知去向。
    恐惧感瞬间如洪水般席卷而来,我呆立在原地足足有半分钟,脑袋是懵的,心是慌的。
    6岁那年的恐怖遭遇,或多或少对我的性格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事件发生之前,我还是挺活泼开朗的,对什么事都不会太紧张、太在意,但那件事之后我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我变得情绪敏感,胆小怕事,害怕独自在家,一个人走路会不时地回头看,因为我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极度缺乏安全感。
    我尝试着喊叫他们的名字,可是声音出口却细弱蚊蝇,我看到不远处有个黑影朝我走来,我本能性地想要逃,可脚步却越来越沉重,直至停滞原地不得动弹。
    骨子里,我一直向往能够成为武侠世界里英姿飒爽的女侠,行为仗义,傲视群雄,所以对于自己这种在恐惧时刻的呆滞,我认为是一种内心软弱的表现,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当不了女侠的挫败和失望之中。
    长大后,我才在书中得知,这种反应叫“强直静止”是动物进化出的一种防御机制,当它们无法反击或无法获得其他资源时,身体就会僵直不动,好吧,我不是女侠,但我试图与自己和解。
    世界很安静,安静到我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随着胸腔的剧烈起伏,我忽然感受到心脏处的小物件——脖子上系着的,是东子送我的哨子呀!
    我把这枚银色的口哨从外套拉链中取出来,塞进嘴里用劲地吹,拼命地吹,鼓足气力地吹,吹得我大脑都快缺氧了,周围的民居亮起了屋灯,院内的狗叫得更欢了,我听到里屋房门打开的声音,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