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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顿了顿,拉住了沈决明的衣袖,“二哥替我搭把手,父亲毕竟年迈,若被蛊虫叮咬,太麻烦了。”
明明灭灭的灯烛下,众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只听声音,似乎十分不耐烦。
果然,这沈家父女不合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众人心中暗自思忖,都等着皇帝发号施令。
皇帝却没动。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也算英俊的眉眼拧作一团,犹豫着,冷声,“五小姐如此聪慧,应当明白,美人腹中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这算是警告?
沈栖棠点点头,“所以,若陛下对这对母子足够看重,请立刻离开这里。一直拖延下去,我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当然,若您只想保住孩子,或是只想徒劳地盯着她们,而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自然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都没意见。”
“棠儿!”沈杉寒皱眉,低声喝斥,“不可如此无礼!”
第214章 魏太医又是哪个?
沈栖棠轻嗤着没答,仿佛忽视了他的训斥。
众人对原先的猜测也越发深信不疑起来。
片刻,皇帝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沈杉寒的肩,低声吩咐众人先行离开。
他如此踟躇不决,并不像是这离魂蛊的始作俑者。
而且若这些都是他的主意,任由这种蛊寄生于自己重视之人身上,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沈栖棠暂且摒弃了杂乱无章的心事,掀开纱帘,见沈决明还盯着门外出神,便拽了拽他的袖子,“只在帘外帮我递些东西就好,别靠得太近了。”
“啊,好。”
……
皇帝对内侍的说法仍旧满心怀疑,左右殿内拔蛊还需等些时间,便又招来几名内侍,打着“关心国师”的幌子,命他们前去冷宫打探虚实。
幸好神子澈只将人暂且安置在书楼地下的暗室,便匆匆折返。
“多谢陛下记挂,已经无恙了。”
他随内侍前来,脸色在灯下瞧着亦似有几分病弱的苍白。
皇帝意有所指地开了口,淡笑,“说起来,朕的确都忘了,冷宫偏院的那位老人家也是南域人。”
“承蒙皇上记挂,溯娘是南域出身,随亡母入宫时,也曾带了些拔蛊的典籍。”神子澈略一抬手,跟在他身后的宫人连忙躬身上前,手中捧着一只木匣,“她久不与外间往来,这些典籍搁置着也无用。倒不如赠与太医院保存。”
木匣被呈到皇帝面前,里面的册子早已泛黄,上面的灰尘也似才被擦拭干净。
皇帝随手翻了几页,点点头,“老人家有此善心,实在难能可贵。前几年朕也想过赐她女官之职,留在宫中,只可惜老人家似乎对那间偏院情有独钟,不肯受朕的封赏,着实可惜。”
他话里并未提到虞沉舟,仿佛那冷宫里没这么个人似的。可言辞之间,却总别有所指。
神子澈垂眸,只当并未察觉,浅笑着寒暄了几句。
沈栖棠拔蛊一向干脆,很快便推了殿门出来,左手上缠着纱布,渗着一小团鲜红的血迹。
她一抬眸,对上神子澈略有些复杂的神色,下意识将宽大的袖子垂落,却也只是欲盖弥彰而已。
沾了离魂蛊的妃嫔不止一位,太医们毕竟还是第一次见到典籍,不敢贸然以后妃的性命尝试,沈栖棠只好跑了几处,等到总算能回府休息,天际都已发灰。
沈决明借故跟上了车,边替她处理掌心的伤口,边小声数落,“我看侯爷拿来的典籍里拔蛊的法子根本就用不着血,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动不动划口子?”
“我这身血肉,比她们的更合离魂蛊的口味,何必舍近求远?”沈栖棠幽幽打了个哈欠,“这也就是人还活着,引蛊虫出来还需费些心思。若是死的,直接往口中放血便是。”
神子澈皱眉,尚未开口,那少女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笑吟吟地回头,往他身上靠了靠,小声,“虽说都是毒血,没什么好可惜的,但划这么个口子还是有点儿疼,已经吃到教训长记性了,就别数落我了嘛。”
“……”撒娇倒是来得快。
只是这记性长了还不如不长,越长越熟练。
神子澈皱眉,索性轻哼了一声,没理会她,“沈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侯爷果然目光如炬。”沈决明点点头,若有所思,“方才棠儿刚到殿上,那魏太医的表现就有些异乎寻常。而且他起初会诊时,他的反应也格外古怪。”
沈栖棠边整理了一下纱布上的结,漫不经心,“魏太医又是哪个?”
“三白眼、山羊胡的那位,魏慎行。”
“他啊。”沈栖棠挑眉,不禁笑了笑,“还挺有意思的,出来的时候那台阶打滑,顺手扶了他一把,把他吓得脸都绿了。怎么,太医院还有不能见血的人?”
“说不定是怕你血里的蛊。”
“都说了已经拔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神子澈抿唇,低声,“听溯娘说,离魂蛊在中原少见,故而许多典籍在被毁去之前,记载的都是——此蛊不能除尽,沾血便会重生。”
第215章 你才一马平川
也是这个缘故,所以早年间那些连编录者自己都一知半解的典籍才一并被焚毁,使得这种蛊虫彻底销声匿迹,连个名字都没能留下来。
但如今看来,天下之大,已经流传开的东西,再想毁去,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正如百毒经卷,即便被毁去,找不齐整篇,但想得到其中几种,还是容易。
“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离魂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