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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皆兵了。”
沈栖棠,“……”
那倒不至于。
若不是某个意外,她那计划本来也出不了岔子。
不过确实也欠考虑,没想到有备无患这一步,早知道那时就该提前留下解药藏好,那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
果然,淹死的总是会水的。
她叹气,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可是我不怎么聪明,除了这些自损八百的险招,想不出万无一失的主意。更何况,虽说有些危险,但是它简单啊!”
“……”怎么越说还越理直气壮了?!
却说官署那边。
神子澈处置完案上最后一份公文,同灼炎低声叮嘱了两句,便出了门。
城外,书楼地下,幽深的回廊里飘荡着一阵琴音,音阶杂乱不成章法,拨弦之人却似乎兴致正浓,不断将本应高雅的七弦琴扰得激昂嘈杂,令人头疼。
他冷着脸推门进去,挥掌凌空将那琴弦震断,“别太肆无忌惮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楼上又听不见。”屋里的青年松开断琴,丢在了桌边,“大白天的,特意让主事传信给我,就为了冲我发脾气啊?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要向——”
“为何默许那两个人借书楼的名义行事?”神子澈皱眉,打断他,“还嫌这里不够引人注目,一定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什么人才肯罢休?”
“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区区一个柳赴霄,又岂能让大国师放在眼里?”
“阿棠呢?”
青年一怔,“她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的吧?更何况,她都知道那口古井只通冷宫了,但凡哪日沉下心来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有贼挖地道的动作能那么快。那本来就是个不长久的借口,上回见到她还拿这个嘲讽我来着,兴许早就发现了。”
尽管那条密道修得十分潦草,但毕竟有那么长。
就算进宫偷盗的是个摸金校尉,挖出这条路也够呛。
而且,那密道是她装死之后才挖的,书楼也是她装死后才建起来的,二者相隔这么近,还没被人发现。
她怎么可能没怀疑过。
神子澈面无表情,“是么。”
那里虞沉舟还滔滔不绝,“再说了,凭月又不是我害死的,这都是没办法的事。虽说暂且是没办法替那姑娘伸冤,但总会有那一天的……”
“我只怕你熬不到那一日,便先死在别人刀下!”神子澈冷笑,“你该不会觉得那二人就只是为了姐妹或是情人报仇来了吧?”
“啊,我知道,未必是受人指使,但一定有人想借机试探书楼的深浅。至少他们手里的那些药,就不是寻常人能拿得到的。还有凭月那情郎,若不是有人故意放任,他也不见得能进得了六扇门。”
虞沉舟歪歪斜斜地靠着摇椅,笑嘻嘻。
“你都知道还做蠢事?”
“不然呢?越是被人盯上,才越是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给他们看。只有这样,才最不可疑。”虞沉舟勾着唇角,“我可不止默认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添了把柴火。本来还想着千灯节进城晃一圈,多少能看看是哪家的人做这事,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挺沉得住气。”
“你们还真是天生就该同宗的人。”
总能想到相似的主意,做相似的糊涂事。
一样令人头疼。
青年知道他指的是谁,不仅毫不反思,甚至还嬉皮笑脸地得意上了,“那可不?我们沈家的都聪明!”
“……你姓虞。”
“那不重要。”虞沉舟盯着他,笑得有几分欠揍,“不过说起来,我倒是没想到你这次竟然反而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个,该不会是担心自己暗地里做的这些事被某人察觉,而破坏了你在人前那点光风霁月的假相吧?”
神子澈突然有些后悔走这一趟了。
这个人,好烦。
虞沉舟没半点被嫌弃的自觉,“我想起来了!某人一直还以为你是什么光明磊落、爱民如子的正人君子,如果一旦发现你做的这些事,其实与柳家那帮人都没多少区别,她大概是真的会不高兴吧?”
毕竟,他教她从妖女变成了神医,自己却活得像个毫无底线的魔。
“我说你啊……”虞沉舟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笑叹着,“也不必瞒得这么深吧?”
神子澈,“……”
“咚”的一声。
屋子陷入沉寂。
月白衣衫的青年吹熄了烛灯,面无表情地拂袖而去。
只留虞沉舟一人伏在桌案上失去了意识,额角一片通红。
第170章 你身上什么气味?
有一件事,沈栖棠始终有些在意。
沈云苓的那几位同窗,出现的次数未免太多了。
凭月的尸首被发现那晚、沈云苓被石鼓压断腿那天、画舫投毒当日。
“如果第一次投毒是虞沉舟给他们的教训,第二次投毒是书楼那两个人针对梁王府小公子的报复,那么这些人就与凭月的死脱不开干系了啊。那我还救那小子,挺膈应的。”
她坐在庭前荒草间的青石板上,疲惫地拖长了调子。
姜不苦用鞋面轻轻踢了踢她,“不管怎么样,先起来再说。我都两个月没打扫了,不嫌脏啊?”
“……你们出城去了?”
“没啊,就在家里。”姜不苦一指后头黑洞洞的堂屋,“帮老凌捣腾些东西,实在懒得拾掇这些杂草了。”
沈栖棠怔了怔,有些好奇,凑过去攀着堂屋木门边缘,张望了一眼。
一只巨大的……
她忖了忖,“弓弩?”
“啊,是。”屋里,男人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