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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手级医女 第121节

      “枯荣堂有掌柜吗?老朽记得唐有为说过,枯荣堂一直是云大夫自己在忙。”宁泽清对徒弟王一鸣说道,“去,快去把她追回来。”
    王一鸣答应一声,飞也似地出去了。
    老掌柜眨了眨眼,“东家,不是女的,是男的,比我高一头半呢。”
    宁泽清点了点他,“小季大人就差不多比你高那么多。”
    老掌柜抖了一下。
    宁泽清道:“你不要老是为我抱不平,不怕告诉你,云大夫虽然年轻,但她治好的那些病,我哪一个都治不好,那是一个真正有能耐的人。”
    老掌柜不服气,“不过侥幸罢了,就像她治好的痢疾,还不是用了猛药?这要是出了事,呵呵!”
    “你懂什么。”宁泽清发了脾气,“对身体造成破坏的药才是猛药,人家用药精准,那就叫医术高明。”
    第110章 警告
    老掌柜无言以对, 毕竟宁泽清去过几次岳家,岳大人的孙子并无用过虎狼之药的后遗症。
    宁泽清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若再如此, 就是给宁神堂树敌, 我就要把你调离京城了, 明白吗?”
    “是, 小人明白, 东家放心。”老掌柜道。
    这时,季昀松同王一鸣走了进来,拱手笑道:“宁老先生, 晚辈有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宁泽清笑着迎上去, “小季大人可是稀客,里面请里面请。”
    季昀松道:“宁老先生认识我?”
    宁泽清摆摆手,“老朽不认识小季大人,但知道敢自称枯荣堂掌柜的人不多。”
    “原来如此。”季昀松随宁泽清一起出了后门,进入账房,这才把口罩摘了下来。
    宁泽清的目光落在了口罩上, 他问道:“小季大人戴这东西作甚?”
    季昀松从王一鸣手里接过茶盏,“云大夫说, 现在正是辛苦的时候, 要尽量杜绝风寒感冒。用口罩遮住口鼻, 聊胜于无。”
    宁泽涛想起来了, 季昀松和云禧写的小册子上介绍过, 说风寒感冒由直接接触传播和飞沫传播, 按这种说法, 口罩确实有效。
    他问道:“小季大人觉得有用吗?”
    “云大夫说, 病人戴口罩更有用。”季昀松想了想,又道,“据我所知,我上次风寒感冒没传染给任何人,这次大灾,我也一直没被人传染过,医馆里的两个伙计也是。而且,云大夫为避免交叉感染,尽量保持医馆通风,并尽量避免风寒病人与其他病人同时进出。”
    宁泽清捻着胡须沉默良久,“云大夫的举措有些道理,如果可以,老朽也想参照一下。”
    季昀松立刻道:“回头晚辈让人送来两个新口罩来。”
    “多谢。”宁泽清谢过,“小季大人,下边人不懂事,老朽……”
    季昀松打断了他的话,“宁老先生客气了,晚辈戴口罩进来,老掌柜看不见脸,警惕些无可厚非。”
    老掌柜的心情他理解。
    京城就这么点儿权贵,云禧的名头起来了,其他大夫就会被压一头。
    别说老掌柜对云禧有意见,就是宁泽清本人有意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直接转了话题,“宁老先生,晚辈来此是为了青霉素一事……”他把来意讲了一遍,拱手又道,“还请宁老先生施以援手。”
    宁泽清连连摇头,“这绝非施以援手,而是主动请老朽分一杯羹。小季大人不用多说,老朽感激云大夫,愿意为此投入人力、物力和财力。”
    “好!”季昀松站起身,“晚辈替云大夫谢谢宁老先生。具体事宜晚辈不清楚,还是要云大夫亲自和您谈,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让云大夫走一趟。”
    “不必了。”宁泽清道,“枯荣堂在义诊,只有云大夫一个人忙活,老朽走一趟便是。”
    ……
    宁泽清第二天一大早就上了门。
    此时医馆刚开门,病人还没上来,正好可以细谈。
    云禧把宁泽清引到接待室,王妈妈送上了茶水。
    二人寒暄一番,很快进入了正题。
    宁泽清道:“关于青霉素一事,老朽已知晓大概,但不太清楚其对症病症和使用方法,还请云大夫不吝赐教。”
    云禧道:“乳蛾、发热、咳嗽、花柳病,流火等等。此药需要注射,并且有些人会发生不适反应,所以需要先进行测试,只有对药物没有过敏反应的人才可以继续使用。”
    宁泽清听见前一句话很兴奋,听到后面又有些不解,“什么是注射,为什么会有过敏反应?”
    云禧道:“这跟桃花癣一个道理,但比那严重得多。”
    宁泽清“哦”了一声,“老朽知道了,云大夫的册子里提到过。”
    云禧道:“药做起来麻烦,使用也不那么简单,需要一只注射器,宁老先生在工部有人吗?”
    宁泽清摇摇头,“老朽只能说认识人,弄几瓶酒精可以,但若让工部的人做东西可就难了,毕竟牵扯到方方面面,尤其是这个时候。”
    云禧笑了,“能弄到酒精已经不简单了,宁老先生觉得酒精怎样,有效果吗?”
    宁泽清赞道:“老朽本是不以为然,但所有宁神堂经手的伤患都没有出现发热的症状,老朽便知所言非虚了。”
    云禧放了心,“宁老先生是个兼收并蓄之人。”虽然老,却不迂腐,确实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她说道:“没关系,工部的事晚辈再想办法,宁老先生不必操心,现在我们谈谈合作的事。”
    ……
    二人都是有备而来,很快就敲定了所有细节——青霉素由二人共同开发,算作两股,云禧提供技术支持,其他的全权由宁家负责。
    又过两日,医馆里开始有更严重的伤口发炎患者上门了。
    云禧一方面清创,一方面辅以中药消炎,勉强可以应付。
    但这也提醒她,该准备的工具必须准备起来了。
    十月五日,她做好准备,主动进了宫。
    郑太后是老年人,有老年人的经验和智慧,意志力不错,始终按照云禧制定的作息和食谱有规律地生活,血糖控制得非常好。
    消渴症不复发,就说明云禧说的是对的,对云禧的好便也越发地发自内心了。
    诊完脉,郑太后盘膝坐在贵妃榻上,让李嬷嬷上了两杯热茶,说道:“你这孩子瘦了不少,最近病人很多吗?还是……吃不好,睡不好?”
    云禧谢了茶,说道:“不瞒太后娘娘,各方面原因都有。不过,困难只是一时的,总会好起来的。”
    “哀家从未如此盼望过春天的到来,唉……”郑太后长叹了一声,“地震过后,皇上已经瘦了十几斤了,听说这些日子还染了风寒,一直没好。”
    云禧蹙起眉头,“有多少日子了?”
    郑太后摇摇头,“哀家不清楚,但哀家知道,皇上七八没来慈宁宫了。”
    云禧明白,这是皇上不想传染给郑太后,也不想她为此操心的缘故。
    她试探着说道:“太后娘娘,不若民女……”
    郑太后明白她的意思,摆摆手,“罢了,风寒而已,太医不报,想必不严重。”说到这里,她正色道,“你是女子,到底还要多忌讳一些。”
    虽然是为她好,但云禧还是感觉到了尴尬,心道,亲姥姥诶,那是我亲舅舅好吗,你老人家为老不尊,都在想啥子哟。
    她思索再三,还是辩解道:“太后娘娘,如果风寒一直不好,很容易导致肺病,民女不过是担心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郑太后见她紧张,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孩子,哀家知道你好心。放心吧,那是哀家的儿子,若有需要,哀家不会坐视。”
    行吧。
    云禧灰溜溜地出了宫。
    针管的事就算求太后娘娘,也一样要找皇上,而皇上不但生病,还日理万机,她再用这点小事麻烦人家,就是不懂事了。
    晚上,用过饭,她和季昀松说起了此事。
    季昀松道:“太后娘娘虽然想得有些多,但也不是没道理。皇上的龙颜……”
    他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皇上的龙颜虽然没我好看,但架不住人家富有四海,权势滔天,一心一意想要进宫的女子不少。如果不是发生了这场灾难,只怕后宫又要选秀女了。”
    “你还挺自信。”云禧在他的脸颊上掐了一把,“这脸皮明明没那么厚嘛。”
    季昀松嘿嘿一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抓住云禧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看看能不能找别的路子。”
    “我需要注射青霉素的针管和针头。”云禧她打开抽屉,取出一张纸,推给季昀松,“我画了个图,也标好了尺寸,你看看。”
    季昀松趴着研究好一会儿,摇头笑道:“还真是难,在这种时候,确实只能找工部。上次,我教他们做酒精,大约还有点香火情,不如我明日去一趟工部吧。”
    云禧起了身,“那就麻烦你了。最近感冒的人越来越多,丁婶子和小狗儿今天也有了中招的迹象,我过去看看他们,你带孩子玩一会儿。”
    季昀松看看架着学步车来回溜达的小豆豆,“好,我看着他,你去吧。”
    ……
    老王头和王有全把倒座房的两间修好了,墙已经上了泥,遮风挡雨没有问题,所以王家一家和丁婶子都搬出去了。
    上房东次间也差不多弄好了,但房间大,泥墙薄,室内温度也低,不如医馆暖和。
    考虑到两个孩子太小,云禧索性继续在医馆糊弄着,上房只做白天带孩子用。
    云禧戴上口罩,去了丁婶子的房间——屋间小,不但烧了炕,还有一只炭盆,温度比医馆的高些。
    丁婶子正躺在炕上休息,见云禧进来,赶紧坐了起来。
    云禧在炕沿儿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不高,婶子感觉怎么样?”
    丁婶子道:“婶子还好,就是打喷嚏流鼻涕,小狗儿不大好,脑瓜门有点烧手了。”
    云禧为了小狗儿不那么冷,在房顶挂了一个粗布幔帐,小狗儿蔫蔫巴巴地躺在里面,小脸红扑扑,呼吸略有急促。
    她摸了摸,差不多三十七、八度的样子,“眼下还不要紧,暂时不用吃药,多喝点温水,拿手巾敷一敷额头即可。”
    “我去抓服药,让王妈妈给婶子煎了,婶子先眯一会儿吧。”云禧交代一声,回了医馆。
    天黑了,医馆里点了蜡烛,爷俩在躲猫猫,玩得热火朝天。
    季昀松藏在书案后,小家伙从屏风后探出头,悄悄打探着自家老子的动向,像只贼溜溜的小狐狸。
    云禧笑着走到药柜旁,捏出几样草药放在陶罐里。
    “娘娘,哈哈哈……”豆豆溜溜达达走过来,指着季昀松留在外面的巨大影子笑了起来。
    云禧也笑了,“松爷,咱儿子是人精,藏的时候用点心呗,你的尾巴还在外面呢。”
    “尾巴?”季昀松回头一看,巨大的影子也跟着动了,顿时明白了,不由啧了一声,“不愧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