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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当他女朋友?”张有备猛地抬起头。
    “真的……”安卓越伸出手指拨开眼泪,努力显得自己轻松一点,但她随即意识到张有备的神情可疑,立刻止住眼泪怒目而视,“什么真的假的?张有备你什么意思!”
    张有备嘿嘿地尬笑起来,把手中照片翻过来,歪歪扭扭上面写着一行地址,是XXX医院住院部X层XX号,“没别的意思,就是梁子想让你去看看他。我跟他说,要是他装死都不管用,肯定没戏。没想到小安姑娘你倒追啊!”
    闻言安卓越抡拳头就要砸,“信不信我爆栗子敲你啊!”
    可骂着骂着她就哭了,眼泪想止都止不住。攥紧的拳头软下来,整个人险些栽倒,张有备立马将她兜住,“省省,弟妹,搁我这省省昂,要哭去梁子那儿哭去。看样子我以后还是要找个温柔点儿的。”
    “我敲——”安卓越一记一阳指猛弹在张人民警察的脑门上,手指上湿乎乎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
    张有备揉着额头,满脸震惊,“我去?还挺响!”
    另几个小警员在旁边看张有备的笑话,打趣道:“小安姑娘毕业后来我们部门工作吧,上班下班都能见着梁子。”
    安卓越红着眼圈白了他们一眼:“我要当猎户星云网的最强记者!才不去你们这儿当网管。”
    安卓越又问起其他人的事,大家似乎都挺好的。除了孟梁砸伤了腿之外,没有缺胳膊少腿、骨断筋折的,顶多是事情太多,忙的要死。后来安卓越又问起汪洋。
    “洋哥他……他不太好,”张有备又支支吾吾起来。
    “你休想再骗我!老实说,汪大哥他人呢?”
    安卓越爆人栗子的手又举起来了,但这回张有备和周围几个小警察的神情郑重,安卓越打了一个哆嗦,“你说的……是真的?”
    张有备点了点头。
    “那你不早说!汪大哥住哪家院?我先去看他!”安卓越说着就往外面冲,被女警小周拦住了。
    张有备劝她:“你别去了,洋哥的伤得静养。”
    “他伤哪儿了?”安卓越的眉毛拧在一起。英灵殿直播审判的时候,她在危险收容所里接受轮番审查,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伤……”张有备想起几乎被绷带裹成粽子的汪洋,也不好说具体伤到哪儿了,想了半天才对安卓越说:“伤、伤心了。”
    “他弟,呃不,他哥,汪子诚的事情对他打击有点大。洋哥他到现在一直没醒,还在重症监护室。”
    “没醒……”安卓越叹了一声,鼻尖那股酸劲又漫了上来。
    汪洋明明救了那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的亲人。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到头来汪洋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段事先编写好的程序。
    人心死了,就不想醒过来了。
    张有备从裤兜里摸出两张发皱的手纸递给安卓越,“擦擦鼻涕,你别瞎操心,人各有命。你看看前几天死在外面的那些,尤其是死在火里的,家人来认领都认不出来。我、梁子、洋哥、还有姓俞的那个小子,这都算命大的……”
    女警小周用胳膊肘拐了张有备一下,示意他别说了,哪有这么劝姑娘的?越劝越哭的越凶。也就是安卓越能忍,眼圈都憋红了,也不带掉眼泪的。
    小周让安卓越放宽心,她说:“洋哥身边有俞临渊守着,出不了岔子。”
    *
    离开E区分局之后,安卓越没有立即去看孟梁。竟然用生死开玩笑试探她,安卓越有些生气。
    她从街边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束新鲜的蓝玫瑰,标签上写着“241号温室出品”,最近街头到处都是买花的,各式各样的花,献给各式各样的死者和生者。这束蓝玫瑰她不想送给任何人,她想留给自己。
    安卓越提着花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走,巨大的机械手臂攀附在被撞毁的建筑和道路上,城市在飞速自我修复。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自己生存的环境,那些刺破天际、埋在云中高塔,那些匍匐生存的人,还有那些挤在钢铁森林中一线的天空中,火烧似的云彩——那些瑰丽而凄惨的美。
    安卓越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挡住落日,那条系着祖母绿徽章的手链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的手腕上,那粒三角形的晶莹的绿色在余晖中闪烁。她记得妈妈告诉过她,那三个角分别代表“人和仿生人”、“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然”、以及“那些我们可见而不可知的未来”。
    蓝玫瑰的味道飘散在雪后冬季湿软的晚风里,安卓越冲着落日伸了个懒腰,她决定用行动向她“成为猎户星云网的最强记者”的梦想更进一步——
    从一个亲身经历者的角度,把这件KU32联合星城八天内发生的大事件写下来、发表出去,为那些活着的、活过的人们填写一个满意的结局。
    “在这浩瀚星河你是什么
    在他温柔眼眸你是什么
    闪着光坠落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璀灿如歌……”
    【正文完】
    第27章 番外:早安,俞临渊
    *
    汪洋被流放了。这里是一颗蓝色的星球,深深浅浅的蓝色。只有蓝色。
    押送飞船呼啸着离开,消失在冰盖一样的大气层中,汪洋独自一人站在田野里,蓝色的田野,麦子齐腰。目所能及之处无不是寂静如冬季的雪原,即便高声呼喊,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回应,连自己的回声都没有。一棵树冠饱满的树长在地平线上,灯台一般矗立在蓝色麦浪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