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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倒是有些潮湿温热,让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迟迟无法入眠。
    伴着微微的虫鸣,西江缓缓流淌。
    是十三家父母要云家的家主夫人安芸请了楚娴韵来云家的破月晏栖楼,稍作一叙。
    至于原因……安芸已经没有了两个孩子,从一开始的云榭,到如今云祉也不知可否归来。
    有了这些,安芸还能坚持着生活下去,等着有朝一日云祉能够归来。如此去劝慰楚娴韵,想来也能化解楚娴韵一二。
    坐在云家的破月雁栖楼,楚娴韵望向楼外。
    这西江上不能御空,单单的,要乘舟而行。今夜月明,江上来来往往皆是小舟。
    明月皎皎,倒映在江面,一片片帆船,如落叶般渺小。经过了楼前,驶向了远方,渐渐的望不见踪影。
    “这三年,想必此处也是有千帆万舟驶过,都没什么两样。”安芸开了口,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巧巧的打断了楚娴韵望向小舟的愁绪。
    “这些年来总感觉,万事万物都是周而复始的,”安芸继续说道,“有的时候,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看那些小舟。”
    “有时候遇上怪浪邪风,打得小舟横在江上,甚至顺流而写,失了方向。”安芸的话好似意有所指,却没有点明,“终究是回到了本身的路途上,逆流者逆流而上,渡江者也是顺利到了彼岸。”
    夜深,连虫鸣都已经断绝,静谧爬上了夜空。
    第118章 渺渺杏花三春过 清溪紫竹斜阳落
    正胜学院后山那片紫竹林一幅的欣欣向荣,没有丝毫的荒废。
    天泠莲栽下那莲花已经连成一片,向来是莲藕已经长满,接近夏日,莲叶已经长出,亭亭然,悠悠然。一眼望去就很是闲适。
    当年的竹笋早就长成参天的高竹,当初留有了剑痕的翠绿幼竹,仅有很少的斑点,几乎完全长成了墨紫色。
    这紫竹难以被画卷描绘,凡是以紫竹作画的,往往将之画的过于艳丽,完全失了紫竹的沉稳厚重。自然,也有人花画的太过苍老,完全失了灵性。
    没有什么杂草丛生,十三少年的父母,一有时间都会来此清理一番,有时徐左禅、秋玥晞几人也会来此纪念故人。
    所幸十三人早年埋下的酒没人发现,仍旧静静地躺在泥土中,无人问津。
    久无人坐的青石长了绿苔,也被风化。棱角非但没有被磨平,反倒更加的尖锐起来。之前几乎被十三人坐的光滑的表面,也是没有青苔附着。
    岸对面那棵天泠莲曾半倚的杏花树,长得更粗壮了些许,怕是两人倚靠也不会掉下了。
    十三人曾经珍惜酿酒的杏花花瓣,如今却是无人料理,碎碎的花瓣,比桃花花瓣还要小上三分。
    淅淅沥沥的,正如了那句“杏花春雨飘然落”,这杏花花瓣,如同春雨一般,汇入了清溪,随风泼洒向了紫竹林、青石、初绽的荷叶……
    “刷刷”的扫地声传来,伴随着的是徐左禅的声音,“老夫看啊,他们十三个还不回来,倒是把我们做了仆人,要我们来清理他们的园子喽。”
    “什么仆人不仆人的,他们要是能回来,也不枉我们白白扫了两三年。”肖婧杉回到,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若不是看着这竹林荒废了实在可惜,用了仙力又毁了意境,才不帮他们料理。”
    秋玥晞驻足而立,看向一旁就要沉下去的红日,不禁感慨,“可不是!倒是可怜了这杏花……飘飘洒洒的,美倒是美,和着这残阳,倒成了凄美,落在地上,顺水漂下,终究一片香蕊,化作了尘泥。”
    当真如此,这日落西山,斜阳半染,本身白中带粉的杏花花瓣被扑上了红妆,红白相衬,微微有些暗淡的夜光,凄美都是好词了。
    倒不如……直接说成是,悲凉苦寒了!
    白日里落在两岸的杏花花瓣已经褶皱,失了水分,干干瘪瘪的,如同将死的老妪,美中是憔悴,青丝含着华发,依稀可以见得曾经的美艳动人。
    无可奈何,三人只好把这些花瓣扫进了清溪,让它顺着溪水流淌,到了不知何处的地方,归于大地。
    “也不知他们用着花能做些什么,如今却是白白糟蹋了,也没有什么办法……”肖婧杉也是爱花惜花之人,奈何看着这些不断落下,仿佛没有个尽头的杏花花瓣,也是愁从中来,不知作何处置。
    不知何时,那一轮红日,已经藏到了地平线下,只露出最后一点点余辉,仍旧是映得整个儿山里通红。
    残阳如血,天气也变得微冷,一下子所有意境都不再,只剩下幽冷、孤寂,和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微微的有些渗人的凄凉,不禁让人感叹岁月易逝,悄然间,许多事便已然发生。
    日落人归,紫竹林里,再一次恢复了寂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可谓是一片死寂。
    第119章 陌陌清寒茶透凉 何人犹记少年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