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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白云观里老傩公(感谢书友的月票和

      “苦也,这是要命的买卖!”
    井承华跌坐在木箱,手足发软,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他有心将这箱金锭舍弃,但却是心中痛苦,不愿舍弃这笔巨财,唾手富贵!
    斗争许久
    井承华心里还是不愿意放弃这笔钱财。
    一番暗里计量,始终割舍不下。
    咬牙之下
    井承华就想要把木箱及里面的黄金带走,费力的箱子搬到他当初骑来的毛驴背上。
    他有心想测试一个老毛驴能不能负荷,爬到了毛驴背上。
    谁知
    他刚上去不久,老毛驴就不负重荷,随即跌坐于地,嘴里发出悲鸣。
    井承华心中大惊,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前后打量,左右瞧看!
    井承华见到左右并没有他人,留意到老毛驴和这里的异状之后,他才收起心中恐惧,重新将木箱挂在苏晨素带来的马匹背上。
    一切妥当之后,
    井承华快步上楼,回到其住处。收拾细软、衣物、画卷、画轴,匆匆下楼,骑着马往南门疾走。
    画卷、画轴很多!
    井承华却不敢把它们弃之不理。
    因为老傩公曾经说过,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画卷还没有处理、烧毁,就不能让巫笔离身,也不能将画卷弃之不理。
    不然,必将大祸临头,生死两难!
    两人相处半年有余,井承华相信老傩公并不会欺瞒。
    但是井承华却是并不知情,需要怎么处理这些画卷、画轴,因为老傩公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处理过这些东西。
    虽然有心观察和偷看,但井承华依旧不知其中具体的处理方法和手段,只晓得过程相当的繁琐和复杂!
    井承华谋财害命,封印过不少人。所以身边的画卷、画轴也有不少。
    这些东西并不太好放在包裹里,只能用个敞口的旧布袋装在一起,挂在马后。
    他骑着马,边走边适应马的习性和速度,急急的驾驭它来到兴元城南门。
    天际放亮,随后就是辰卯交接之际。
    城门一天,焦急难奈的井承华就急急的出城赶路。
    只是他的落魄的装扮,以及马术,让城门守军和有心人留意到了他的离去。
    匆匆之际
    井承华更不知晓,有一只皮毛雪白的兔子,早在客栈的马厮里,在他准备出发之际,就钻到了他装画卷的袋中。
    井承华不晓得有谁把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但他早已心知自己过于引人注目。
    骑着马一路疾行
    来到一处稍显繁华的镇市之后,井承华将箱子打开,带着二百两黄金,先后分二次,找到一家票号,顺利的竞换成薄薄的银票。
    财不露白!
    井承华深明其理。身为一名路过的外地人,他不敢将太多的金锭拿出来变换。
    哪怕是这样做能更省事、轻便!
    行事谨慎
    井承华在客栈将金锭分成数,随后经过的每一个集镇,他都顺路到其中的票号兑换一部分银票。
    短短的一日时间
    木箱里的近千两金子就被他兑换的七七八八,只有百余两留在身边,另外还留了些散碎银子,以备随时使用。
    原来的破旧书娄和换洗衣服,也早已被他扔在某个不知名的山沟草丛里,身上只有那么不敢舍弃的画卷、画轴,银票,以及那支巫笔。
    巫笔依旧被他贴身存放,不敢有误!
    按照脚程,他本可以来到县城过夜,但是井承华并没有这样做。
    他将其所有的金子换成银票,没有杂物在身后,当即把黄鬃马出手,卖给一位马贩子。然后回到客栈,更换了一身新买的儒衫、儒巾。
    井承华没有在原地投宿过夜。
    趁着太阳即将下山,夜色还没有完全降落之际,用新买的包裹,将画卷、画轴缚在背后,搭乘了一辆马车,过城而不入!
    来到县城东南,一个名叫回龙镇的乡镇入宿。
    而此时,燕赤霞正喝的烂醉,伏在桂花树下的石桌上酣睡!
    一夜安然无事!
    井承华见此心神大定,但依然不敢有所放松。
    他相信只要躲过眼下的搜捕,然后找个地方避过之后的风头,只要风声渐渐消失,情况稳定,他以后就不用过于担惊受怕。
    井承华在回龙镇,出资买了一杂色的骡马,骑着它一路疾行。
    往南而去!
    井承华没敢进入广元府城,再次绕城而过。
    第二天夜里,又是一夜平安无事!
    第三天下午,井承华就来到了广元城之南,六十里外的剑州。
    平安路过剑门关古道
    井承华心中大定,此时心里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惊惶和惧怕。
    想着老傩公好酒。
    于承华难得的在就近的一个集镇上买了几坛好酒,卖了骡子,把酒背在背上回到了白云观。
    不错
    井承华选择的避祸之地,就是白云观!
    井承华封印苏晨素,发现木箱子里面是黄金之后,想到的第一个避祸地点——就是白云观!
    虽然他身上银钱不少,不缺吃喝。然而在一个集镇或是城市中,一名外人滞留不去,难免引得他人关注。
    说不定
    他就会被前来追捕或是官差关注,并发现。
    井承华不愿意回到老家,想来想去只有回到白云观才是最稳妥的避难之地。
    白云观虽然不算是在什么深山老林之中,但其地理位置僻远、远离闹市,人烟稀少。
    井承华相信它会是一个绝佳的避祸场所!
    老傩公虽然有些啰嗦,但却是一位好人,心地不坏。
    井承华有理由对方不会害他!
    哪怕是他曾经偷走了老傩公的巫笔,但井承华依旧相信对方不会为难他。最多也就是在嘴里说些不中听的话语!
    正是出于这种原因,再想想昔日老傩公对他的恩情,井承华这才特意为对方买了些好酒,希望能讨得对方欢心!
    井承华没敢买太好的美酒,他怕老傩公就此起疑,继而追问钱财的来历。
    他用巫笔封印他人,谋财害之后,得来的画卷,也早已被其遮掩的严严实实,不愿给老傩公瞧见!
    白云观
    老傩公见到井承华归来,面色不愉。
    井承华给他搬来其最喜好的美酒、肉食,老傩公还是依旧坐在草席上一动不动,神情冷淡的望着他。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老子一不偷,二不抢,用我辛苦得来的钱财,给你买来酒。好心好意,你居然还摆着这样一副嘴脸,你想做什么?”
    井承华在老傩公面前没有客气,在老傩公的对面席地而坐。
    打开纸包,他从中扯下一只鸡腿,放进口中大吃大嚼。
    井承华边说边说,对着老傩公不停地示意,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吃啊,还等什么?你不吃,一会儿我一样全部吃完,就没你的份了!”
    井承华几番催促,老傩公这才开口说道:“那只神笔呢?你是不是带着它出去,在外面谋财害命,结果惹出事来,所以才又回到这里来避祸?”
    老傩公年过六旬,面目苍古,因为常年需要戴着面具行傩,所以脸形消瘦,面上到处坑坑洼洼。还有在长久的岁月中,无法洗去而沉淀、积累的各种红绿,以及颜色。
    他面下无须,牙齿虽然齐整,但是因为常年服用巫药,唇齿发黑。让人见之,便觉得老傩公气质阴柔、面目恐怖。
    虽然如此,但老傩公一双深陷的老眼,却是清亮不比,透着洞察世事的智慧。一语即中,道破了井承华行迹,和此次回来的目的。
    老傩公只是随口一问,却把井承华吓个半死。
    他强行压住心中的恐惧,端起地上粗碗,把碗中酒一口喝尽。
    井承华趁着给双方倒酒的时间,慢慢抚平心中的惊涛骇浪,故作平静说道:“笔?什么笔?”
    “老东西,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行巫的那支笔丢了吧?”
    井承华边吃边说,借此压抑心中的不平,嘴里倒打一耙的说道:“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老子不过只是离去三四个月,你就把笔丢了!”
    井承华停嘴不食,故作生气的对着冷冷望着他的老傩公说道:“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那是一只神笔,我们往后吃饭、生存全靠着它呢。你怎么就把它弄丢了呢?”
    “老东西,你真是太没用了!”
    井承华愤而起身,手指着老傩公,然后又颓然放下,嘴里问道:”你把它放哪了,是不是在外面丢了,还是在道观里不见了?“
    “你告诉我,是哪个龟儿子做的,老子这就去把笔抢回来。”
    井承华一边嘴里对着老傩公说话,一连连连捋起衣袖,作势欲出、嘴里忿忿不平。
    道:“龟儿子,趁着老子不在,家里只有孤老,居然胆敢偷了我们吃饭的家伙,他们这是想造反、无法无天了吗?不想活了?”
    井承华演得有模有样,十分逼真。
    老傩公见此,许久才轻叹一声,嘴里问道:“这么说,真得不是你拿走了神笔?”
    “什么?”
    井承华听到老傩公的话语,登时大怒,反问一句之后,勃然斥道:“老东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看你年老孤寡,老子怕你被人欺负,好心好意的帮你就追回神笔,你居然这样冤枉我!”
    井承华手指着老傩公不断斥责,脚下更是把酒坛踢翻在地,恶狠狠的说道:“我让你喝,让你喝!”
    虽然老傩公并未喝酒,但这并不妨碍井承华这般说辞,并借此踢翻酒坛,以表示心中之愤慨。
    他高声叫道:“老子他妈d是瞎了眼!”
    “好心好意买酒肉回来孝顺你,就是念你昔日待我不薄。这才省吃俭用换来这些酒内,没想到居然被你这样看待……!”
    井承华异常生气,对着老傩公诉苦道:“见你年老,没有的吃用,老子不忍心。这才忍饥挨饿的出去,想着能不能找份活计,改善改善我们的处境和生活。”
    “老子吗?辛辛苦苦的在寺院里帮你抄书三四个月,连换洗的衣裳都没敢多买两身,就想着回报我的恩人,没想到……”
    井承华捶胸顿足,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但双眼却是暗暗的观察着老傩公的面色。
    老傩公听到井承华的话语,心里已经开始动摇,只是疑心未去,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井承华早已熟知他的脾性,见此便说道:“说吧,老家伙,看你这样子也是疑心未去,还在怀疑我。”
    “你就不想想,你那支笔有什么?又旧又难看不说,还光秃秃的,字都写不了,我要来又有何用?”
    “你也是知道我性子,虽然惫懒,但是却一直没有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呢,难道一起这么久,我在你眼里这就么不堪吗?”
    “唉……”
    井承华自矣自怜、两眼含泪,嘴里叹道:“既然是这样,那我这就走,离开这里。再也不惹你不痛快!”
    “我回来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健在,身体是否安康。你一个孤寡老人,生活不易,在穷沟僻野之地,三五里地就没有人家。就是死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井承华垂头丧气,说完一后耷拉着脑袋,转身就走。
    “站住……”
    井承华没走的几步,就听得老傩公出声叫唤,只听他这样说道:“真不是你?”
    井承华心里大喜,但面上却是没有表现。
    他没有扭头转身,依旧还是耷拉着头颅、低着头不语,默默的摇头,完全就是一副伤心之下,痛不欲生的样子。
    “唉……”
    老傩公见此,嘴里长叹,开口说道:“既然是如此,那又会是谁拿去了呢?”
    井承华听到他这样说,扭身便说道:“你把它放哪里了?”
    “如果不是被他人拿去,又会是谁,你再想想,会不会是你放在某处,被孩童拿去玩耍,或者是小动物拖走了。比如说老鼠、兔子、食铁兽熊猫之流。哪怕是狗也会咬东西的……”
    井承华凑近老傩公面前,嘴里假惺惺的问着。
    然而他说到这时,却是面色大变。
    因为走近之后,他就看到老傩公身后有一只小动物。其皮毛白亮,明显就是一只白色的小兔子。
    “兔子……,小兔子……,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