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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你妈呢?”周时轲拼尽全力推开傅斯冕,他衣裳很乱,拉链把里边的衬衫绞了进去,“那我问你,我让你叫停你的计划,你肯不肯?”
房间里陷入寂静。
傅斯冕看着周时轲,半晌,他觉得周时轲通红的眼睛有些烫人,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有我的安排,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要求任你提。”
周时轲听完回答,突然就不气了,连不甘心都没有了,他心中被一股悲凉充斥。
即使这时候,傅斯冕也依旧理智得可怕,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被情绪掌控,所以他才能成为赢家。
周时轲心被伤得血淋淋,他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你的计划可能要失败了,我走了,你还准备拿什么和林家换?”
傅斯冕微微蹙眉,“我没有想过要真的将你的合同转过去,阿轲,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他已经习惯周时轲的存在了。
“那我走了对你的计划应该影响不大,”周时轲勉强笑了笑,他停下来,看了傅斯冕很久,半晌,他哑着声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傅斯冕,就此别过了,以后桥归桥,路过路,如果有缘再见,我们就当彼此是陌生人就行。”
傅斯冕手心发凉,他看着周时轲,眼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这是家里的钥匙,还你了。”男生嗓音冷淡,金属撞上大理石,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傅斯冕听着身后换鞋,开门的动静,纹丝未动,直到周时轲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他才缓缓转身,看着一地狼藉,空荡荡的门口,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明明有解释清楚,今天是阿轲的生日,他买了蛋糕,带了戒指回家,等他处理好和林家的交易,将傅家握于手中,一切就都好了。
为什么阿轲这么不清醒这么冲动?
傅斯冕的视线落在地上摔碎的画上,他有些僵硬地走过去,周时轲的手比他要小一圈,手指又细又长,白得跟几截玉一样,当时颜料沾在手上之后好几天都洗不掉。
他没有拿任何工具,将画从一堆碎玻璃里翻出来,手指上被划了好几道血痕。
还跟当初印下来的时候一样,颜色鲜明,似乎能通过这幅画,感受到当初汹涌强烈的感情。
想到周时轲摔碎这幅画时候的决绝,傅斯冕突然有些想哭。
车是周时旬开的,开了多久,骂了多久。
“我就说你怎么不回家,合着是在外面谈恋爱了,还在人家公司唱歌?”周时旬唾沫星子溅上了方向盘,他用衣袖擦掉,继续喷,“现在好了,你人没搞到手就算了,还要给人家赔违约金!”
别看周时旬当时扔钱扔那么爽快,那是他好不容易背着杨萧攒下来的钱,他肉痛痛得咬牙切齿。
“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了?我还真没想到,你周时轲在北城混成那样,敢自己做炸弹去炸传销窝的混账玩意儿,被人欺负成这幅狗样?”周时旬抓着方向盘,恨得心肝都疼。
“傅斯冕是吧,我要他死。”周时旬眉间出现狠意,牙齿都磨出了声。
“你说话,你他妈给我说话!”
“哑巴了?”
周时轲从后视镜收回视线,半晌,他说:“别告诉大姐他们。”
周时旬:“……”
车内安静了下来,过了半天,周时旬眼泪涌了出来,他抽噎着骂,“他竟然敢这么对你,他妈的!他妈的!傻逼操蛋玩意儿!”
“周时轲,你又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呢?”、
“我从小对你多好啊,大姐和爸爸对你多好啊,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喜欢车,爸爸专门给你修建车库,你为了这么一个人和家里吵架,就为了这么一个人,他们要是知道了,他们得多痛啊,你是不是嫌我们活太久了啊周时轲?”
“我没教好你,都怪我,都怪我。”周时旬边开着车边嚎哭,他在房间里躲着的时候,听见自己弟弟和那个男人的谈话,他心都碎了。
周时轲脸上早已经是冰凉一片。
“二哥,对不起。”
“别他妈给我说对不起!”周时旬擦掉脸上的泪水,“我不听你说的,我要看你做的,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家里人,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和他有来往,牵扯不清,那你就别怪二哥狠心。”
“周家养个废人不是养不起,你就是每天要吃金子我都养着你。”
这话不用周时旬说,他周时轲是贱,但还没有贱到那个地步。
从他知道傅斯冕拿他去交易,将他当做棋子那一刻起,他和傅斯冕的关系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爱得起,同样也输得起。
车停在了公司门口,周时旬没好气说:“滚进去拿你的东西。”
周时轲没说话,下了车。
周时旬看着弟弟瘦削的背影,一身气息颓丧,他忍着眼里的湿意扭过头去,他怕再看他会杀了那个丧尽天良的傅斯冕。
中途杨萧打来了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强撑着的周时旬在此刻崩溃了,他埋在方向盘上,哭道:“杨萧,幸好我来了幸好我来了,我感觉我快疼死了,我要疼死了。”
杨萧从来没听过周时旬哭得这么撕心裂肺,他灭掉烟,从办公室里边穿外套就边外套,“怎么了?我让助理买票,我马上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