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熙侧耳认真听着，眉头无意识地轻轻皱起。
    声音停下来后，裴砚熙没说话，似乎在思考，又像是在让他继续。郁黎浅浅呼出一口气，让系统找办法把采集到能量的提示音关闭，开始尝试发出N的声音。
    和发M的声音的步骤相同，从发声到停止也不过一分钟。
    郁黎悄悄扫过裴砚熙微皱的眉头，心跳微微加速，不禁有点慌张。仿佛梦回初中，被叫到办公室面对班主任的时候。
    不会一点没对吧？
    十几秒的等待后，裴砚熙低哑带着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
    “共鸣位置差不多正确，需要试试哼唱法多比较一下。”
    说完，裴砚熙抬眸看向郁黎，目光在他乖巧的发旋上停留片刻，“哼唱法自己找资料。”
    “再简单试一下鼻腔和胸腔。”
    头腔共鸣的难度比鼻腔共鸣和胸腔共鸣要高，一般来说，头腔共鸣能试好，胸腔和鼻腔也没什么难度。
    郁黎忙不迭点头，吊着的心缓缓落下的同时，也生出一点不可置信的喜悦来。
    与裴砚熙料想的没错，郁黎的鼻腔和胸腔共鸣没有一点问题。
    他看一眼摆在郁黎膝盖上的曲谱，目光落到被重点标注的高音上面。
    “高音唱不上去？”
    郁黎点头，递上曲谱，目光灼灼地盯着裴砚熙。
    裴砚熙翻看完曲谱，一抬眸，就撞入郁黎清澈水润，黑白分明的瞳孔中。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裴砚熙移开目光，心中蓦然想起这句话。
    “你来唱一下。”
    裴砚熙将曲谱还给他，郁黎捏着曲谱的手握紧，心里又七上八下，忐忑起来。
    “我看不见你的背影，你也不曾回头……”
    一小段主歌唱完，郁黎几乎不敢去看裴砚熙的脸，他注意到自己唱的第二句时，裴砚熙的眉头就皱成了沟壑。
    “唱高音要将气压成一条细线，再冲击声带。但不要太紧绷，因为太紧绷会锁紧喉咙，唱不上去。所以在高音区喉头要保持松弛的状态。”
    “你是在扯嗓子唱高音。”
    裴砚熙面无表情，语气严肃，“放松喉头，再试一次。”
    放松喉头……放松……
    郁黎调整呼吸，又试了一次。
    “不对，还是在扯嗓子，重来。”
    “我看不见你的背影，你也不曾回头——”
    “还是不对，运用头腔共鸣的技巧，你会头腔共鸣。”
    “我看不见你的背影——”
    ……
    “停——”
    如此试过五六遍后，郁黎依然没摆脱习惯性的扯嗓子唱高音。
    裴砚熙面色越发严肃，看向郁黎的目光也越发严厉。
    郁黎盯着曲谱，用心跟着裴砚熙的话去感受，却依然是云里雾里，偶尔找到一点感觉，但又很快败于习惯。
    唱的时候，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在扯嗓子。
    “我再试试……”
    郁黎快速驱散挫败感，重振旗鼓打算继续尝试。
    裴砚熙却突然握住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按到了喉咙上。
    “唱。”
    感受……？
    郁黎愣怔一秒，快速反应过来。只觉得覆盖在手背上的手干燥，温度高的出奇，让他有种想要缩回来的冲动。
    “别发呆，感受喉头。”
    郁黎咻地脸红到了耳根，整个人热的快冒烟。
    他迅速摒弃杂念，开始唱歌。
    “我看不见你的背影，你也不曾回头……”
    “感受到了吗？”
    郁黎迟疑点头，裴砚熙又拉着他的手按到自己喉咙上。
    郁黎一怔，下意识曲起手指，想抽开，但很快又按耐下来。
    裴砚熙没在意，开口唱了两句后，才放开他的手。
    “感受到了吗？”
    郁黎捏着隐隐发烫的手指，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丢到一边。
    “喉头没动。”
    他很快找到了两个人发声时的不同。
    裴砚熙点头，示意他摸着自己的喉头，再试一次。
    郁黎悄悄蹭了蹭自己中指指节，将裴砚熙的话又回忆了一遍，包括刚刚的两种感受，调整好呼吸后，再次开口。
    “我看不见你的背影，你也不曾回头……”
    前两句唱完后，郁黎就知道自己找到感觉了。
    他低下头，看着曲谱，继续往下唱，直到将第二段的主歌完全唱完。
    “不错。”
    裴砚熙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脸上的严肃也少了不少。
    “有时间可以试试自己的高音域。”
    郁黎点头，认真朝裴砚道谢。
    “谢谢！”
    裴砚熙微不可察点头，“我是导师。”
    他说的简洁，郁黎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他是导师，教会自己是应该的。
    郁黎摸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捏皱的纸角，在裴砚熙身上贴上一个大大的“恩人”标签。
    无论是这次的教导还是系统采集能量的事，裴先生都帮助他很多。
    李九楠过来后，裴砚熙又回到自己监督导师的座位上，郁黎也抓紧时间练习曲谱。
    解决了高音问题，相当于搬走郁黎在练歌途中的一座大山，凭着惊人的天赋，郁黎在后面的练习中，如履平地，甚至开始尝试改编副歌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