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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床上的薄毯拉过来,在自己身上盖好,翻了个身,小脑袋正好对着隔壁二楼的方向。
借着窗外微微的月光,她目光模糊地望着那个发着暖光的房间,院子里夏蝉还在叫,夜里遥遥地传来大海的声音……
这天晚上司初一做了两个梦。
“丁丁玲玲!”是风铃的清脆声,司初一无措地站在一处空荡荡的古街上,不知道这是哪里,整个人的脑袋有些发懵。
“来追我啊,来追我啊!”小女孩像箭一样跑过去,带起的风将司初一的长头发高高吹起。
小女孩身后,一个小男孩扶着腰,气喘吁吁,说:“小九,你别跑,再跑我就追不上你了!”
“哈哈哈!”司初一听到小女孩爽朗的笑声,小女孩回过头看着小男孩,双手叉腰,笑道:“我就是要让你追不上!!”
小女孩说完拔腿就往古街的尽头跑。
“小九……”男孩艰难地起来,呼了一大口气,说:“你等等我……”
司初一茫然地看着他们远去,已近黄昏,远处夕阳烧出一团团火烧云,火红色的光照耀大地,正好勾勒出古街尽头奔跑着的一高一矮两个影子。
她站在原地,看着夕阳,沉浸在疑惑中,可瞬间,天旋地转,失重的感觉朝她袭来,一阵翻山倒海后,画面一转,又来到了一处小院。
摆设古朴,红砖黛瓦,厢房的小窗上镂刻了花鸟纹饰,长廊上挂着风铃,整个小院的建筑有浓郁的宋式风格。
司初一上下查看,隔着假山,无意间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两个身影。
依据长相轮廓,她看得出,这是之前在古街上玩闹的那两个人,不过,小男孩身量已高,小女孩脸上也褪去了稚嫩。
参天大树下,男子把女子拥在怀里,司初一远远听到男子温柔的声音,“我已下聘,父亲他们也已经定下日子了,四月初九,我就把你娶进门。”
女子依偎在男子怀里,笑得明媚灿烂:“好!”
男子低头,将女子的左手拿至掌心。
“怎么了?”女子眯起眼,看着他的眼睛问。
男子嗓音温和:“送你。”
话语落下,女子左手无名指上多出了一样东西。
男子弯着嘴角,说:“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①。”
女子低头看着左手,眼睫轻垂,咬着嘴唇,笑得灿烂。
一阵细风吹过,男子的古墨画衣裳和女孩的绿萝裙交映在一起,头上的红枫叶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司初一的心尖。
看着树下的两人,不知为何,司初一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样,一下疼一下地疼。
大红嫁衣,红烛喜字,府里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可没过多久,就被粗麻衣,灵牌花圈,和满堂的白色替代。
司初一站在屋檐下,远远地就看到,之前的那个男子在和一个中年男人争吵,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脸色惨白,犹如鬼魅,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喜悦。
倾盆大雨落下,声势磅礴,又急又凶,“砰”得一声,那男子突然跪了下来,朝中年男人磕头,中年男人看着地上的男子,脸色纠结,最终一甩袖,狠心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大雨中跪着的男子,司初一眼尾发红,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胸口突然就疼得厉害。
她抬脚,迈步走到男子身边。
她伸手,想去为他挡雨,可没用,没用。
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喊:“起来,起来,你别……别跪了,别跪了。”
可没用,他听不到。
她站在雨里,又去扯他的衣角,没用,依旧没用。
她抓不住。
男子僵硬得犹如一尊石像,傻傻地跪在那,不吭声,任凭大雨砸在身上。
司初一难受,心里某处瞬间坍塌,像是被掏空了一半,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①引用自《与李章武赠答》
第7章 游玩
“初一!初一!”有焦急的叫声在耳边飞吟,司初一艰难地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是江西晨的大脸。
她盖着薄毯,声音弱弱,探出脑袋回:“师兄!”
江西晨注意到她眼角的泪水,担心地说:“初一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抚了抚司初一的额头,安慰道:“初一别怕!有师父师兄们在呢!”
司初一本来是孤儿,小时候曾经在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到七岁的时候才被司白行,也就是司初一和江西晨的师父领养。
她的亲生父母葬身于一场严重的车祸当中。
那是司初一六岁的时候,假期他们一家人出去旅游,在返程途中被一辆大货车撞上,两车相碰,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父母当即死亡,只有当时躺在后座上睡觉的司初一幸免于难。
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年仅六岁的司初一被夹在小空间里,透过缝隙,亲眼目睹着自己父母的血一点点留尽。
知道了司初一的经历,司白行将司初一带回家,帮她改名,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把她当成自己心头上的肉,真心疼爱保护,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