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意外还是因为他的错误产生的。
    他再不想承认，再说不出口，他还是错了。
    他本来能以更好的方式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他却选择了最快捷狠绝的手段，由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滕子文抱着言晏，不知道到底应该拿钻进自己的壳子的言晏怎么办。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言晏正在喝粥，突然听到滕子文开口道：“过年你要去姑姑家，就去吧。不过最迟初二，一定要回来。”
    言晏停了，惊讶地停住了动作。
    他没想到滕子文会主动退让。
    “嗯。滕董，谢谢你。我初二一定回来。”言晏急忙答，心里冒出一股淡淡的喜悦。
    这几个月，因为姑姑跟姑父来市里来得多了，他跟这两位长辈之间的关系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言晏分不清这喜悦是因为能去姑姑家过年，还是因为滕子文的退让。
    不过，这似乎是一件事。
    言晏喜悦过后，不由地又生出一股悲哀。
    打个巴掌给颗糖。
    而自己却因为那颗巴掌之后的糖果而开心。
    ——
    ——
    当察觉到年关将近之后，时间似乎就一下子变快了。
    很快就到了小年这天。
    姜管家前几天开始就过得十分忙碌，清点礼物、年货。
    这天又要指挥佣人们开始除尘。
    打扫干净屋子好过年。
    言晏从前一天开始，就被放了假，不过去公司。
    在其他明星忙着年关接踵而至的商演、晚会，就连滕子文也忙着应酬人脉的时候，言晏反而忙里偷闲，成为盛源庄园中最悠闲的一个人。
    平日里，言晏觉得这么大一幢别墅空荡荡的，这一天见人人忙碌着除尘，才发现别墅里是这么热闹。
    佣人那抹布将客厅的地板擦得纤尘不染，园丁把草坪花园打理得十分美观。
    这么忙碌，倒是有了过年的味道。
    言晏还记得小时候，家里也是这么过年的。
    爸爸妈妈总会在这段时间，把家里打扫地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言晏闲不住，也找姜管家要任务。
    “老奴怎么敢指使言少哟。”管家这样回答，却是玩笑的意味更多点。
    “我一定不会把姜管家你指使我的事情说出去的，所以您就放心指使吧！”言晏也笑。
    姜管家看言晏兴头十足，不像前段时间那副沉闷的样子，还真的给他安排了个擦客厅摆件的任务。
    言晏干得十分认真。
    姜管家本来以为在言晏擦完之后，他还得安排人偷偷再擦一遍，没想到言晏把那些摆件擦得干干净净的。
    不过一联想到言晏的出身，姜管家也就不奇怪了。
    姜管家夸奖了言晏一番。
    言晏得了姜管家的夸奖，到滕子文回来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第9章 谁更幸福
    9
    “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
    言晏正和姜管家聊天，姜管家让他想起自己的爷爷。
    正说得开心的时候，滕子文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言晏没想到滕子文今天这么早回来。
    “没什么。”言晏回答，笑容也收敛了些。
    屋子里还没有完全打扫好。
    言晏陪着滕子文去了花园，让佣人继续打扫屋子。
    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但因为本市的气候比较温润，冬天也不是特别严寒，所以花园里还是见得到绿色的。
    滕子文带着言晏在花园散步，一边散步，一边去问言晏有没有喜欢的花草。
    言晏对花草没什么研究，照实说了。
    滕子文本来还想移植些言晏喜欢的植物来，听到言晏的回答，无奈地打消了想法。
    花园里有些植物言晏没有见过，滕子文便跟言晏介绍。
    两个人走到有长椅的地方坐下聊天。
    说是聊天，一般都是滕子文在问，言晏回答。
    所幸没说几句，姜管家就叫佣人来请他们回去了。
    小年夜的晚餐比平时要丰盛一些。
    吃过饭，一屋子人都聚在外面放烟花。
    姜管家念叨着，要不是现在都不见灶台了，按惯例还要祭灶的。
    言晏听了，很是惊讶。
    姜管家之前都待在国外，怎么会对小年夜的习俗这么清楚。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以前还是祭过灶的。
    还有滕子文也把小年夜当个日子，也让言晏觉得奇怪。
    滕子文好像知道言晏的疑惑，凑近了言晏道：“我祖父是个很守旧的人，虽然漂洋过海在异国定居，但旧历的节日，从来是照着过的。一切习俗也按着旧俗来。”
    言晏听了滕子文的话，恍然大悟。
    烟火璀璨，一朵朵在天空炸开。
    言晏抬头去看。
    烟花虽美，但只得一瞬璀璨。
    言晏抬头看烟花的时候，手突然落入了滕子文的手中。
    言晏手指动了一下，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头。
    这一幕与半年多前那一幕重叠在一起，显得如此讽刺。
    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
    美好的东西都不长久，何况只是他一个人做的美梦。
    烟花放完了，一干人回到屋子里，外面的夜色却越发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