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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作半神之躯的小菩提树,已经走到她面前,朝她举起手中的法器。她认命的闭上眼睛。她如何能与神斗, 还是省些力气少受些皮肉之苦。这时姜勉却挡在她身前。都到了这一刻,他居然还护在她面前。离问红了眼眶, 哽咽, “姜勉你不是她的对手,赶紧让开!”姜勉却不理会她, 挣脱她的手,道:“神使大人慈悲, 还求饶她一命!”*花玥居高临下地看着像是准备等死,遍体鳞伤的麒麟,冷冷乜了一眼挡在她面前的姜勉,道:“我的慈悲,是对苍生万物,而非对她这样的恶人。还不赶紧让开!”镜灵环顾已经被毁坏地如同废墟一般的宫殿,下意识地区寻找那个玄衣斗篷男人的身影,却怎么也没看到,只在不远处看着那不知死活的人类少年。它见着眼前一脸杀意的主人,心思惴惴不安,试探:“主人为何要杀她?”花玥脸上闪过一抹迟疑,随后坚定,“她身为幽都城暂代之主,却为一己之私,残害她人性命,自然该杀。”镜灵松了口气,不等它说话,又见她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她还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什么东西?”镜灵心里咯噔一下。“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她摇摇头,神色一凛,“但是我知道我一定要取她性命!”她说着举起手中法器,朝着离问额头的角打去,谁知挡在她面前的男子化作蛟龙,将离问团团围住,受了她重重一击。蛟龙砰一声摔在地上,化作人身,腹部受了时空镜重创,血流不止。“阿勉!”离问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哭道:“你何须如此!”姜勉才一开口,呕出一口血来。花玥再次举起手中的时空镜,突然有人在她身后叫了一声。“神使手下留情!”花玥回头一看,不远处在结界内被保护地完好的冥王殿的大门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云纹玄衣,浓眉凤眼薄唇的男人。只见他浓黑的眉尾有一点朱砂痣,周身气势迫人,叫人忍不住臣服。正是冥君降霙。在场的还活着的所有鬼修们跪了一地,虔诚叩拜,“参见吾主!”离问呆呆看着他,叫了一声“哥哥”,瞬间泪流满面。镜灵大惊,“他居然肯醒了!”一世欢原本就是他自己将自己困在其中,只是离问居然愚蠢到想要主人的心来试图唤醒自己的哥哥。没想到他如今自己肯醒来。也许,是因为与他互为一体的幽都城遭受这么大的变故。也许是因为主人意外掉入“一世欢”里,所以才导致他这场没有尽头的梦终于醒来。花玥虽并没有忘记一世欢的一切,却因为在里面看到的不是他的脸,所以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比起万年前见到的永远看不见苍生万物,冷漠寡情的男人,此时的他的眼眸里似多了许多东西。至于什么,她也说不上来。降霙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淡淡道:“此事是我妹妹对不住大人,我愿意替她向大人赔罪。”他说着弯腰向花玥鞠了一躬。莫说他是冥君,是六界之中的鬼界之主,单凭他已经是神的身份,如此屈尊已经是给足花玥颜面。花玥知道自己应该顺水推舟卖他一个面子,可她总觉得被离问毁掉的东西要比她性命还要重要。虽然她实在想不起到底是什么。降霙像是什么都知道,径自走向不远处躺在地上,浑身血迹的白衣少年,手指点在他眉心,一粒玄色的珠子从他体内出来缓缓没入少年体内。半个时辰后,地上的少年突然咳嗽一声,悠悠醒转,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花玥,一滴泪顺着他的眼眶处滑落。花玥怔住,低声问镜灵,“他哭什么?”镜灵看着不死心已经修复得毫无痕迹的主人,不忍心再看那少年,“谁知道呢,兴许伤口疼。”降霙这时收回珠子,“我已将千年灵力注入他体内。他虽没有灵根,无法得道飞升,但是这灵力可保他从此以后不受妖魔鬼怪所侵,享人间寿命五百年。还望神使饶了舍妹一命。”离问还要在说什么,降霙突然在她脚上一指,只见两道火印骤然出现在她白皙的脚踝处,将她白嫩的皮肉灼得血肉模糊一片,发出焦臭之气。离问顿时仰天嘶吼,化作原形,在废墟里打滚,身上结实的鳞甲也脱落数片,血红的皮肉磨砺着地上尖锐的碎石,一会儿的功夫,鲜血流了一地。可她恍若未觉,只恨不得将自己脚上的皮肉给刮下来,仿佛这样,才能缓解疼痛。姜勉上前想要救她,可那符咒是降霙专为那些作恶多端不听教化的鬼修所创,侵蚀人的魂灵,疼起来无法可解,只能生生受着。降霙眼里闪过心疼,神色却是极淡:“这件事我欠神使一个人情,若是神使有需要,降霙定当全力以赴!”他说着扫了一眼被毁坏的如同废墟一样的冥王宫,大手轻轻挥过,所有的东西在瞬息之间恢复原样,就连那瑰丽的曼珠沙华似开的更加艳丽。镜灵咂舌,“不愧是掌管鬼界十余万年的冥君,手段可见一斑。既给了主人足够的台阶面子,又暗暗使出手段威胁主人!”花玥也深以为然,道:“他灵力修为本就受损,又被梦魔吸食灵力修为数百年,却还如此厉害,想必若是没有发生那些事,六界之中除却魔神,无人是其对手!”她见那少年已经醒来,心中不知为何怒气全消,又见离问被锁上两道符咒,恐怕百年内都要遭受符咒噬魂之痛,想必也得到教训,只好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道:“事情就此作罢。”降霙道:“神使果然深明大义。”镜灵在旁边“呵呵”他两声。花玥跟他说了两句客气话,总觉得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瞧,回头一看,对上那少年湿漉漉的漆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