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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仇恨和偏见, 已经影响了你的判断。”
低低的笑声流淌过薄将山的喉咙。薄将山似乎听见了无比荒谬的笑话, 整个人都笑得发抖:
“薇容,你是说,这周皇室里,还能找到一个明主么?”
薄将山面色一冷, 沉声沉喝道:“他们马上就要互相残杀,杀得血流漂杵,杀得天下缟素!”
“而你……”
薄将山躺在地上,向上伸出手去,捧住了步练师的脸颊。
“步薇容,你的命,就是皇室内斗的遮羞布。无论是周琛赢了,还是周瑾赢了,最后都会拿你的血洗刷罪孽,把手足相残的祸事栽赃到你这监国大公的身上!”
他太熟悉了,他太熟悉不过了——当年步练师被斩于钟雀门外,朝堂的风向便是如此!
有意义么,薇容?
这个周家,这个朝廷,值得你这样做么?
步练师不为所动。
她面无表情,神色冰凉,真像是一轮皎皎银月,铅华不染,污/秽无犯:
“薄止,周皇室,没有你想的那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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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阴云沉沉地压在上京万家檐脊上,天与地交织出无穷无尽的丝丝冷雨。
红。
雨浇红蕊,雾湿宫墙。上京城的山茶花,名唤“鹤顶红”,鹤顶红盛放之时,犹如大火燃烧京都。
甲兵、刀枪、人马。
来自不同势力的勇夫悍卒,沉默地站在这场泼天的冷雨里,等待着各自主君的号令。
——他们在等什么?
大朔历平安七年春,豫王周理在钓鱼台设宴,邀请皇兄秦王周琛,与皇弟吴王周瑾赴宴。
上京哗然,举国皆惊!
各方兵马日夜兼程,摧枯拉朽,飞速地向上京聚拢;而上京城则像是一夜之间长出了无数的倒刺,各方府兵刺棱棱地扎在街头巷尾,一时间偌大的上京,都显得无比的拥挤。
沉默。时间在狂燃。
安静。杀意在酝酿。
所有人都有预感,钓鱼台之宴将决出,大朔江山下一任的归属。
——这场雨,要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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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钓鱼台。
周理撩起珠帘时,步练师正站在朱窗旁,负手而立,抬头向天,看着这场潇潇的冷雨。
钓鱼台之宴,自然是步练师的意思。以周理的权势,尚且端不起这碗水。他在步练师的鼎力支持下,才得以向秦王和吴王伸出手来:
是和谈,是妥协,还是兵戎相见,血流成河?
这血迹斑斑的汗青史册上,将写下温柔一笔,还是狠辣一刀?
步练师听到了脚步声,却没有回过头来:
“你出汗了?”
周理默然不语,他确实没有睡好。此等风虎云龙的大场面,他周理确实没有见识过。
——大朔之君,江山之主,真的可以在这间小小的亭台里,和和气气地选择出来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
步练师粲然一笑,满城的鹤顶红,相形之下都黯然失色:
“——大不了我一头撞死在这里便是,四殿下何故慌张至此?”
周理脱口而出:“理不愿令公如此。”
步练师闻言一愕,周理知自己失态,连忙绷起一张冷面,漠然地撇开脸去。
步练师一哂,温声唤道:“四殿下。”
步练师伸出自己的手来,周理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握住了;步练师把自己的另一只手盖上去,双手用力地握住了周理发冷的手指。
她的声音温和,她的语气庄重,她的气魄像浩浩长河那般温柔又磅礴:
“——老臣,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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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周理一直在想,是不是他和步练师的缘分,来得太早太早了?
以至于他的后半生,都无法再遇见一个,比步练师还要惊艳的人。
——又或许是太迟太迟了。一切的故事都有了自己的方向,一切的姻缘都有了自己的尾声,以至于周理的这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