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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
暴君用妻子的头颅向情人剖白狂热的爱,再用这双沾满血、腥的手为她加冕为后。何焕明明是一个人,却仿佛身边面前滑着看不见的情人,诡异邪恶的温柔掺杂病态的迷恋。
不需要夸张的表情,肢体语言足以表明故事的强烈的情绪。
休赛期学习的技巧变成具现化的表达,他举手投足都有了自己曾经艳羡过的风格——舞者的风范。
然后,他开始新的一次压步,但所有跳跃已经完成,他甚至压足两步,仿佛还有个四周跳在前面等待他再度腾空跃起。
那一瞬间,宋心愉握紧双手,指甲抵住手心,她全明白了!
何焕根本不是什么浪子回头迷途知返,他只是很小心的规划了自己的体力分配,在节目前半部分密集的跳跃之中减少消耗,然后他就能在后半部分的蛇形接续步时,滑出自己最快的速度。
所有人都在陶醉于节目的感染力,乐在其中,只有宋心愉感觉到紧张的纠结。他滑行好是天大的优点,但太好太快,她总是要提醒注意音乐契合节拍,只有速度没有节奏的滑行毫无意义,但自己嘴欠,现在又怪得了谁?宋心愉顿时又有种红颜命薄她最惨的心理,哪个教练遇到这样的学生都感激涕零命运的眷顾,偏偏她忍不住的担心。
她忽然愣住,不对,她想得不对,何焕的节奏……出奇得好。
他有了助滑的速度,快得惊人,偌大冰场因为他的满场覆盖仿佛都变成小小一块,但音乐始终柔情欲诉,他的滑行快到极致,却恰恰无声无息融入难以捕捉的旋律里去,完全没有脱节。
宋心愉呆愣站着,忍不住去想,原来天赋和努力相互依存的造物,是这样的瑰丽梦幻。
冰面上,何焕再一次感觉到风,这是他少有的在比赛时能感觉到的吹拂,他平常训练前,总喜欢先滑到最快再慢慢降速,这是他独有的热身方式,仿佛风吹过他的全身心后,便可以百分百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
可比赛不行,他需要为了伴奏取舍速度,滑得太快他会脱离旋律,然后就是挨罚挨骂。
然而在无数次合乐训练《波培亚的加冕》时,他慢慢发掘越是柔缓低沉的旋律,越能包容速度,尤其是巴洛克风格的曲子,短暂的音符组成若有似无的华丽小节,从一段节奏过度到下一段,越是迅速,越滑顺自然。
他在俱乐部无人的冰上试过好多次,直到确定滑到他所能的最快速度,旋律已然是在他主宰之下,绝不脱逃。
他早就想这样试试看了!
何焕越滑越快,蛇形接续步往往用来编排复杂且覆盖面广的接续步法,他穿梭冰上,刀刃舞蹈飞旋,捻转步也不曾减速,冲向冰场的对角线——明明离他最远的地方,此刻近在眼前。
摄影机却跟丢了。
观众们看到空空的冰面,滑冰的人仿佛融化般消失。
还好导播经验丰富,迅速调度切换机位,吊顶的悬臂也仿佛在跟随它所追踪的人翩跹,这回终于抓到了他。
原本还说说笑笑在讨论的学员早已噤声,埃文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因为他自己也在思考,自己能不能滑出这样绚烂的步法与惊人的速度。即使一向以滑行细腻著称的自己,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不需要同场竞技,仅需要肉眼便能分出高下。
伴随音乐结束,世界归于宁静止息,看着画面站在冰场中央完成自己节目后握拳于胸前的何焕,埃文斯忽然无比清楚得明白了三件事:
轻视他的人输了,只给他一站分站赛的人输了,自己也输了。
何焕是今日今夜唯一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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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男单自由滑的比赛还没开始,何焕和往常赛前一样准备绕冰场慢跑热身。
掀起选手准备区和赛场之间厚厚的帷幕,鼎沸人声扑面而来,习惯避开人群嘈杂的何焕下意识后退一步。
“快去热身!”宋心愉站得远看不到帘外情形,催促何焕抓紧时间,六分钟上冰练习时再暖身就晚了。
何焕没解释,更不会浪费时间多说心中的疑惑,点点头还是迈步走了出去。
“那边!那边!”
是有人用中文大声喊得,离得近听得清,顿时欢呼溢出观众席,咔哒咔哒快门声急促连贯,何焕像被敌军封锁线逼退的士兵,撤回营地。
“教练,是有厉害的名将来比赛吗?”他真的开始好奇,男单短节目时,观众席可以拿来练折返跑,短短一日,体育馆的顶盖都要被来看比赛的人挤破,是谁这么大吸引力?
宋心愉气得发笑:“你是傻吗?你听说过有人不比短节目就能空降自由滑?”她走近掀开帷幕一角,看过后笑容更深,“今天估计黄牛是赚得盆满钵满了吧……托你的福。”
“我不认识黄牛,要是不犯法,我也想知道怎么帮人赚钱。”何焕第一个想到的是在机场穷得连自动贩卖机里饼干都买不起的安德里安,实在太惨了,如果知道能赚钱的方法,可以告诉他,权当帮帮忙。
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