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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贵族废物改造/在古代贵族混吃等死(

      顾珠站在梨树下,漂亮的眼珠乱飘,最后还往井里看了看,里面全是碎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什么小动物在里面,里头有股怪味。
    二哥哥?顾珠心里难受,脸皮这时候也薄薄的,又嫩又红,在院子里对关着的堂屋喊,你在吗?二哥哥。
    堂屋里面立马着急忙慌出来个还捏着筷子的少年郎,其身着粗布衣裳,脚踩着单薄的布靴,长发高高束在头顶,以一木簪随意斜插,不羁散漫,眼神却在看见顾珠时,先是尴尬,而后坦荡宠溺:你这小家伙,跑这穷地方做什么?
    顾珠小跑走过去,拉着二哥哥的手,看见二哥哥手指甲里都藏着河淤,也不知道这些天受了多少苦,还都是因为他才受的连累,不免满脸的对不起,拽着二哥哥就要走:我来带你回去。
    顾桥然乐呵呵地蹲下来,捏了捏顾珠的脸,但又看见自己手指甲里脏的很,便又立马收回来,哄道:回去做什么?你不要任性,你二哥哥我现在成家立业了,你不要捣乱。
    顾珠:难道二哥哥一辈子就打算去码头靠帮人扛泥沙过活?这就是你的成家立业?
    二哥哥爽朗一笑:不要小瞧了这活计,其中也有些门路,还需要学习呢。更何况扛泥沙就低贱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顾珠才不信这些,他跟二哥哥相处四年之久,做什么都在一起,二哥哥好武,喜欢喝酒,喜欢爬在墙头看镖局早晨练武,喜欢看兵书,做梦估计都想效仿祖先报效国家,死都想上战场一回建功立业,可现在却因为他,去不了军中,在这里做一袋泥沙一文钱的苦工。
    人没了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他是咸鱼,二哥哥却不甘是。
    明明打从一开始跟他好,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出路,为了通过他和大饼爹搞好关系去军中历练,怎么现在不继续了?
    明明很能卧薪尝胆,很能耐着性子陪他这个假小孩调皮捣蛋,现在怎么又不愿意了?
    是的,顾珠又不傻,他早就有点儿感觉二哥哥前来和自己成日混在一起,是有目的的,这份保姆工作,干了四年,工资说不要就不要了?他可不同意!他可不是那剥削人的周扒皮。
    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想不想去西北的军中?不需要我爹推荐,我就能给你写推荐信。顾珠知道,官宦人家的子嗣参军,需要有人推荐,不然像大兴这种鲜少有战事的地方,小兵想要发挥本领升官,比登天还难!属于怀才绝不可能遇的那种。
    你珠珠,不要开玩笑,二哥哥如今真的很好。顾桥然依旧说话云淡风轻。
    我只问你要不要?别管家里任何人,也别管什么韬光养晦,什么低调,什么去军中感受感受氛围就满足了。去了就给我好好干!做大做强!咱们顾家现在要的就是能干之人!不是什么平庸之辈!所以,你要还是不要?!他身边站着的铁柱可就是大名鼎鼎的谢崇风,这货的举荐信,别说一封,他让写,十封都能写!
    顾桥然那双原本平静混浊的眼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压也压不住,眼眶绯红,手中筷子更是啪一声被只手捏断。
    顾珠也不必听答案了,答案显而易见:好样的,二哥哥,我等你功成名就!
    第35章 请永远爱我 谢谢你呀,小谢将军。
    顾珠在后巷的二哥哥那里夸下了海口, 要送二哥哥一个大好前程,但在此之前,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把那混账四伯给抓回来!
    这事儿好办, 父亲一向很爱去温水斋,是罗城夫子庙旁边的花船巷子里面的其中一艘,只是要让他回来却不好办,父亲若是喝醉了,得三四个人抬他回来, 若是没醉,五叔那边派人过去抓,他肯定晓得是出了事, 更是要绞劲脑汁地不回家来。顾桥然了解他那不着调的父亲。
    他曾在这位不着调的父亲手底下讨生活讨了十六年,十六年,就是狗都晓得主人的秉性了,更何况他这还不如狗的儿子。
    顾珠把事儿都跟二哥哥讲了, 自己没有法子,便眼巴巴地看着二哥哥,说:这样吧, 二哥哥你把地址告诉我, 我让铁柱去抓, 铁柱力气大,四伯瘦巴巴的, 根本不是对手,就是扛也能扛出来。
    桥二哥哥看了一眼那来历不明的傻子铁柱,心中总有些说不清楚的疑惑,不明白珠弟弟为何这样相信这个傻子,什么事儿好像都很愿意交给傻子去办, 甚至十分笃定傻子不会出差错。
    不行。桥二站起来,走进去,把筷子放好,重新走出来后,便挽了挽自己的袖子,沉声道,那里鱼龙混杂,珠弟弟你把铁柱交给我,我跟他一块儿过去把父亲弄回来,你不要跟着。
    啊?顾珠偏头仰望了一下铁柱,很怀疑铁柱根本不会离开自己半步,这位傻子,自脑子不中用了,总有点儿这样那样的怪癖,一会儿别别扭扭地生闷气,一会儿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一样跺脚撒娇,把顾珠乐个半死。
    但这铁柱虽然用着十分顺手,文能逗乐,武能扛打,但要他跟自己分开一步,这货都能装聋作哑死活不依。
    最最典型的事件便是半夜铁柱总能在门外侍卫不知道的情况下窜到他床边儿趴着,就连他去蹲个厕所,也不嫌臭,要拉着他的手指头,在旁边给他递纸。
    这铁柱恐怕是不愿意跟二哥哥你一块儿去。顾珠叹了口气,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举起一根手指头,说,对了,今日我刚巧得了个新朋友,他家仿佛是有许多得用的人,比我们家规矩好得多,不若我送信去,叫他帮一帮忙?
    你说的是
    顾珠微微一笑:漕帮的白少爷,白妄。
    漕帮珠弟弟你怎么跟漕帮的人认识了?据桥二爷了解,漕帮这江湖上都叫得上号的庞大组织,起家十分凶恶,乃一群穷凶极恶之人将码头霸占,要加入漕帮,才能干一些他们给你分配的工作,又苦又累不说,一半的工钱都得交给漕帮。
    这漕帮手下众多,但扬州、荆州、徐州和青州虽然被白氏的四水漕帮给控制,但九州的其他州也有数不胜数地各路漕帮兴起,水上争夺地盘的暗仗年年都死不少人,连水贼看了由漕帮护送的船只,都不敢轻易靠近,俨然自成一霸,就这样凶神恶煞的漕帮,怎么珠弟弟还交上朋友了?
    顾桥然只是在码头扛泥沙了几天,便深觉漕帮白氏很是可怕,更别提珠弟弟说的这位白少爷白妄,怕不是漕帮那位白少主吧?
    漕帮的白帮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其余的都死光了,就剩这一个,听说也是小小年纪便有些手腕,跟着漕帮弟兄走南闯北,性格孤僻,承袭其父的心狠手辣。
    顾珠说起那位模样冷峻的小哥哥,怀着几分自觉隐秘的雀跃,声音微甜,说:今日刚识得的,是个好人,原本还约着中午一块儿吃馆子,结果被四伯这事儿给耽误了,他是咱们将军的大买家,咱们家还有五百万两的银子在他那儿存着呢,等四伯这件事处理好了,我就去取,咱们也就有钱还给皇帝舅舅了。
    桥二爷沉思片刻,问:你同那位白少爷出门,五叔可知道?
    顾珠如今讨厌提起大饼爹,正替二哥哥打抱不平,连忙扭开脸蛋,拍了拍铁柱的大腿就一边让铁柱抱自己回车上,一边跟二哥哥道:别跟我提他,我已经决定三天不跟他说话了,谁让他骗我的?害骗我说你病了,在养病,要不然我早几日就跟二哥哥你见面了,也不至于让二哥哥你现下搬到这里来住。
    顾珠还是小孩子的脾气,天生的奇妙知识不能让他这方面也成熟理智。
    桥二爷摇着头笑了笑,想来五叔应该是同意了珠弟弟跟那位白少爷的交往,不然珠弟弟根本不可能出去得知父亲的祸事。
    既然是这样,顾桥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也没有资格担心。
    那好,珠珠你回府等,我去温水斋与你那位小朋友会合,顺利的话,半个时辰便能将父亲捉回来。
    顾珠摇头,才不同意:我也要去,我不进去,就在外头的马车里面等。
    顾桥然立马面色一肃,认真地同小家伙说:别让你二哥哥再遭五叔一顿骂,那地方不是你这样的小孩子去的,里面的鱼龙混杂乌烟瘴气,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简单,稍不注意,便有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来招惹你。
    顾桥然说得委婉,要说得直白,实在是怕吓着从小就没怎么真正接触大兴下九流东西的珠珠。
    奈何顾珠一听就明白,他有着不该有的丰富知识,健康的,不健康的,乱七八糟,立马就想到那害灵哥儿没了一两肉的变态员外,顾珠小朋友咽了咽口水,害怕地不敢再要求过去,叫下人送了口信快马送至城外的四水钱庄,便准备回府里坐等。
    离开前,顾珠瞧见个模样颇为标致的姑娘从堂内出来,穿着朴素,想必是二哥哥的那位怀孕的妾室。
    妾室红着眼眶,感激地对他轻轻福了福身,顾珠远远地看着,只觉二哥哥的小老婆好像有些没吃好睡好。
    他一回府,就回了明园,吩咐小厨房从今日起每日三餐都送四菜一汤去后巷的二哥哥家里,又派人送了自己的全部压岁钱过去,这才安心许多。
    等待的过程实在是无聊得很,只是闲来跟铁柱对着坐在一起喝喝茶,顺便大眼瞪小眼。
    然而光是大眼瞪小眼似乎太无所事事了些,顾珠小崽子心里存着事儿,闲不住,拽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铁柱就往自己的里屋里钻,房门顺便也锁了个死死的,最后把铁柱给按在桌子上,自己亲自给铁柱磨墨,颐指气使道:会写字儿吗?应该还记得吧?来,我说,你写。
    铁柱虽傻,但并非身体习惯都忘了,捏笔姿势十分标准,但眼巴巴地看着小娘亲皱着的眉头,却忽地丢开笔,伸手去揉顾珠的眉心,指腹轻轻柔柔地抚平那皱着的眉头,傻乎乎地说:不要皱皱
    顾珠被一个大男人的叠字给逗笑了,一股郁气瞬间从胸口释放出来,拍了拍这货的手爪子,道:你不懂,你是个傻子,你懂啥?
    我想懂铁柱忧伤地看着小娘亲,对娘亲的喜怒都想明白。
    顾珠想了想,回答道:你不是想懂,你是傻了,所以才想懂我,但没有必要,舅舅知道你在我这里,回信应当这两日就到,你是要回长安的,到了那边,你好好干,好好养病,清醒了就报答小爷我的救命之恩就可以了,没必要懂,我也不太懂我自己,我很奇怪的。
    不奇怪,岁岁,你不奇怪。
    顾珠自嘲地跟个傻子说着不敢跟任何人讲的话:怎么会不奇怪?我记得好多另一个时空的事情,可我明明才六岁,你说奇不奇怪?
    不奇怪。
    顾珠微微愣了愣,有被这傻子斩钉截铁的不奇怪三个字给哄到,他缓缓垂了垂眼帘,张开自己的小手臂,去抱了抱铁柱,温柔地说:谢谢你呀,小谢将军。
    铁柱也拥抱他的小小娘亲,但耳朵里却听见娘亲嘴里念着别人的名字,立时又生闷气,委屈道:小谢将军是谁?岁岁你还有别的孩子吗?我、我不够好?
    顾珠笑着,懒洋洋地忽悠说:是啊,我在外头还有十个八个崽,你这个傻子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那十几个兄弟姐妹都接回来,当然,你要是干得不错,听话又懂事,那我就永远只爱你啦。
    铁柱听话。傻子当真是被刺激到了,以为自己的小小娘亲真的在外面还有十几个孩子,吓得藏在面罩下的眼都瞪大,抱着娘亲的手都又紧又怕太用力,不知所措得很,一面眼泪鼻涕齐刷刷下来,一面哑声说,我听话,你不要丢掉我我会比任何人都厉害的,岁岁,我会赚很多很多钱,买好大好大的房子,买许许多多的下人,会我会比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有权有势,我请你永远爱我
    铁柱说这话的时候,耳朵里有着重音,好像有个熟悉又陌生的童音在他脑海里同他说着一模一样的话。
    那似乎是别人,又似乎是他自己。
    铁柱分不清,但恐惧与那疯狂的不甘心,却是铺天盖地的真实存在于此。
    顾珠小朋友并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的又刺探了属于谢崇风的执念,只当铁柱是对自己这个娘有着所有小孩子都会有的小小占有欲,浑不在意,继续拉着铁柱写要给二哥哥的推荐信。
    第36章 他都不嫌弃 你不信我,我今天就死给你
    就写, 我,谢崇风,现有一小兄弟推荐去西北大营, 对了,西北大营现在当兵的头头是谁来着?是你吗?顾珠对这种官员调度问题一无所知,要是愿意,其实可以去问他的大饼爹,但饼爹如今在他这里信用为零, 才不乐意跟大饼爹说话,便一边摸着自己的小下巴,一边琢磨要寻人了解了解大兴的官场制度。
    顾珠珠小朋友脑袋里有好几个人选, 首先便是自己的公主娘,但写信得一个来回,太慢了,那么去找二哥哥?二哥哥应该知道谢崇风属于哪个大营的将军吧?直接推荐二哥哥去谢崇风麾下当兵应该还行。
    正琢磨着, 外头小厨房里的下人上前敲了敲窗户口,侧着身子,将影子从外打在窗户上。
    怎么了?顾珠偏头, 问。
    外头的下人立马弯着腰, 小声道:回小侯爷的话, 后巷的四菜一汤已送过去了,五爷方才来了话, 吩咐说给您也做些小菜,不然饿着了,可是不好受的。
    顾珠忙活了一上午,中午饭也没能跟新认识的小哥哥出去吃,这会儿气都气饱了, 哪里还有胃口?再一听是大饼爹吩咐的,那就更不要了,张嘴就叭叭叭地娇气道:我不饿!爱谁谁吃!
    外头的下人连忙弯了弯腰,求道:可别啊小祖宗,五爷说了,一定要让您用上一些,您要是不吃,咱们这些小厨房的,可是要扣月钱的,咱们每个月就指望着这些月钱过活,要是生生扣了一大半走,小的家里的孩子可就要断了奶了
    外面的下人说得情真意切,顾珠立即任性不起来,看了看身边的铁柱,说:那就呈上来吧。
    下人立马喜气洋洋地让小丫头们连着上了十道菜外加一锅鲜鱼汤,顾珠叫所有人都下去后,立马赌气着偏自己不吃,端着碗就给铁柱喂饭,一边喂,一边对铁柱说:你的推荐信先别写了,我得去问问才晓得要写给谁,来,乖,把这些东西都吃了,吃光我就更喜欢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