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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开始招兵买马,带着精兵良将为前军输送兵力,做以援手支撑。    收整不过一旬,大军出征。    距离太子出征已过去了一月有余,这段日子里东宫甚是热闹,起因是太子妃偏要在太子离京当日整一出千里送君行,结果贤良淑德的美名还没传扬出去,就因为单薄飘逸的衣裳染了风寒。一连几日高热不退,宫里的太医日日奔走,探病的亲眷络绎不绝,折腾得整个东宫鸡犬不宁。那秦良媛一早便回了娘家省亲,倒是落得个清净,余下几个承徽没了带头作幺的,各个只会揪着帕子拭眼泪,演得好一副姐妹情深,直瞧得闻人知雪一劲儿翻白眼。    太子妃这一病便是月余,唯一的好处就是免了每日的请安,让闻人知雪偷得半日闲,连着睡了几日懒觉,甚是舒坦。    这一日她照常在花园里散步,行到一株柳树前,见柳梢上抽了几抹新绿,碧油油煞是喜人,便停下脚随手折了枝柳条,转身吩咐阿喜道:“去寻个花瓶插上吧。”    阿喜接过柳条颠颠地跑开了,她目送着阿喜离去,缓缓靠上了树干,左手探到树后一模,果然发现那里有一处突起,并不显眼,寻常看去压根发觉不了。她掀起那块突起的树皮,摸到里头一张薄纸,嘴角抿了抿,不动声色将纸张揣进袖中,袖着手慢悠悠走回了院子。    阿喜捧着插了柳条的花瓶回来时,她恰好看完了信纸上的内容,眉头还未展开,便又从阿喜那里听到了个不大令人愉悦的消息——缠绵病榻多日的太子妃终于病愈了。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指尖拈着信纸,忽地一叹:“可不巧,她那厢病愈了,我这厢怕是要病上一阵子了。”    阿喜瞪大眼睛瞅着她,不明就里:“小姐这话何意?您可万万不能咒自己啊!”    闻人知雪眯起眼端详自家小婢女片刻,诡谲一笑:“不错,阿喜,你身量与我相仿,压下嗓子估摸着声音也差不离。”    阿喜愈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张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迷惑地将她望着。闻人知雪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朝屋外扬了扬下巴,道:“把花瓶摆到回廊上吧。”    阿喜正要出去,又听见她补了一句:“替我收拾几件干净衣裳,取些银钱来。”    阿喜虽然单纯但绝不愚笨,听他这一么一说登时明白了过来,大惊失色道:“小姐,你不会是要、不会是要……”    闻人知雪竖起一指抵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点了点头,算作默认。    阿喜往外张望一眼,跑到窗前将花窗合严实了,依旧难以置信,圆眼瞪得老大:“小姐你莫非要丢下阿喜,一个人走?”    说到此处,小姑娘霎时红了眼圈,扁着嘴哀怨地望着自家主子。    闻人知雪无奈地揉了揉阿喜的发顶,道:“莫可奈何,太子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必须亲自去一趟,东宫这里只好麻烦你替我遮掩一二了。”    阿喜一听这话,立刻又忘了伤心,急急道:“小姐要上战场?”    见闻人知雪点头,她更是急得要哭出来:“那如何使得!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小姐,阿喜、阿喜……”    话说至此阿喜竟是哽咽了起来。闻人知雪心中感动,自她得知父母双亡,家族覆灭时,身边便只有阿喜一人,阿喜虽算不上心思玲珑但却将她照看得无微不至,在她心里,她二人早已不是主仆,而是胜似姐妹。她自然晓得阿喜的顾虑,可这世上有太多时候,明知前路艰难,也要拼死前行。    她捧着阿喜的脸,瞧着少女濡湿的眼睫,温柔且坚定地告诉她:“阿喜,这一趟我非去不可。你无须担忧,宗政军会护我周全。”她轻轻揩去阿喜潸然而下的泪水,续道,“你身在东宫,处境比我更加凶险,能瞒一日便瞒一日,倘若实在无法,我留在此处的宗政军也会带你离开。”    阿喜知道劝说无用,唯有哽咽点头。闻人知雪拍了拍她的脸蛋,笑道:“还不快去将花瓶摆到廊下!”    是夜,阿喜伺候着闻人知雪焚香沐浴完,取下屏风上的巾怕为她拭着湿发。闻人知雪点上矮几旁一盏铜灯,将白日里那封密信扔了进去,直到整张信纸烧作飞灰,她才无奈地偏了偏头,道:“阿喜,再擦下去,头发都要被你扯掉了。”    阿喜哀怨地望了眼铜镜里自家小姐的脸,悻悻放下手中巾帕,嘟囔着:“小姐今晚便走,宗政军里又都是些大老粗,身边也没个能伺候的,怕是连头发也拭不干。”    闻人知雪回头看她一眼,不禁莞尔:“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又不是一去不回,再说了,这些琐事我自己也能料理好。”    阿喜撇了撇嘴,正欲反驳,忽听窗格“哒”地一响,似有人以指节轻叩了一声。闻人知雪眸光一转,清了清嗓子,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今在何地?”    阿喜不明就里,张口“啊”了一声。    就听窗外有人压低了嗓子接了话:“位在坤四,流水朝宗。”    阿喜惊地险些叫出来,闻人知雪显然早就知道会有此茬儿,面上笑容不减,对阿喜道:“阿喜,去把窗子打开吧。”    阿喜这才明白那是小姐和宗政军之间的暗语,不由略带嗔怪地看了闻人知雪一眼: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吓我一跳。    她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子。一道黑影携着夜半寒霜,倏然落了进来。    那是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面罩遮住了半张脸孔,只露出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他一进来便单膝跪地,向闻人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