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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携着承浅走在回栏下,越进近,那种檀香越浓烈。
檀凌着一件素兰色薄衫,肩上披着件鸦色外衣,衣袂垂摆,将一块檀香木扔入眼前的火盆之中。
恰是一双十指玉纤纤,不是风流物不沾。
木块被灼烧的劈啪作响,在这静谧的湖心亭里犹如炸雷。
“有事?”檀凌不抬头,依旧盯着木料看的专注。
嘶的一声轻响,木料的油脂被烘烤成烟缓缓升起,那香味更浓了。
白芷不说话,怔忡地盯着火盆,而她像是被烘烤着的檀香木,焦灼难耐,火舌映在她的眸中,被真火灼烧的感觉渐渐吞噬了她,燃烧着她的理智。
承浅蹙眉看向檀凌,心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这种焚香法,承浅好像在哪见过,好像是主人,楼西岳,也如此焚过香。
第40章 所求(2)
日如淬火,月如染霜,日月更迭,永不停歇。
于是,再久,也有结束的时候,檀凌抵着白芷的额头,一手抚着她的脸颊,他问:“你想要什么?”
白芷密扇般的睫毛轻颤,上面似乎还挂着泪珠:“素心竹月。”
“好,与其逼你编造一个谎言来搪塞我,还不如不问,即便是陷阱,眼下我也跳了。”檀凌说完,收回手,两人分开,保持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对视而立,不带一点□□,只有戒备与凉薄。
白芷淡淡勾起嘴角,问他:“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晋升天神,以天神之血供养上神界用不倾塌。”檀凌说的很温柔,好像在说情话。
这个人心真狠啊,白芷喟叹。“你真的希望我晋升天神,以己身供给这天界不倾吗?”
檀凌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将她的容颜看上无数遍,出口的却是最最狠毒残忍的话:“是的,若你能保天界不倾,也算死得其所。”
“白日做梦!”白芷一收方才的弱态,每一寸目光都如同刀子,每一记都甩在檀凌身上。
“果然,果然这才是我认识的白芷真神。”檀凌拍手赞叹,那掌声在此刻刺耳极了,“清辉慧眼识人,未曾评价错你。”
白芷不对檀凌的话加以回答,反而说道:“檀凌,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觉得是我害死诀澜。”
他不回,静默地审视着她,仿佛要将所有清辉说过有关白芷的所有评价都加注在她身上。
然后,他恍然间听到白芷说……“可是檀凌,你爱诀澜吗?”白芷打量着檀凌,目光凌厉且摄人心魄,仿佛早已将他看穿:“还是,你只是受祖神所托,保护诀澜,诀澜却惨死于你面前,你对诀澜之死自责?”白芷眯着眼,说出了最直击人心的话:“其实,你是在报复我。”
檀凌整个人晃了晃,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一切伪装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她能洞察一切,轻易拆穿他,檀凌咬牙切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出来就是。”
那一丝丝的怜悯可惜的神情渐渐浮现出来,白芷的静默的看着檀凌许久,像是在阅读着他,她说:“檀凌啊檀凌,你觉得我面目可憎,坏到了骨子里,是那个该死上千万遍的恶毒罪人,那其他人呢?你可曾看清过其他人?他们不曾作恶?不曾谋人性命么?”她转身,已经走出几步,只听背后人叫住了她。
“白芷!你什么意思!”檀凌厉声问。
白芷站定了身子,看向远处的古柏。
扶光台有池光和流玉监视,琼香殿呢?清辉不仅对白芷不放心,对檀凌也是一样,清辉站的高了,就想着要将所有人的命运掌控在手中,掌握的久了,会惧怕别人跳脱开他安排的路。
一旦他发现别人没按照他安排的路走,他就会疑心。
一个辗转反侧欲求不满的吻,几句似真似假的话哄得檀凌暂放戒备。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他们方才的举动应当是十分亲密的吧?
会有人将看到的东西如实禀告给清辉,白芷前来琼香殿的目的,从来不是探究檀凌到底真心所向何处,素心竹月只是她来此的由头。她要的,是勾起檀凌与清辉的怀疑,是清辉对檀凌怀疑防备,只有他们俩互相猜忌,白芷方才能在这段时间抽出时间来做自己的事。”
檀凌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清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看清其实诀澜之死最大的受益人并非白芷,而是清辉。
这招离间计,用的甚妙。
“没什么,明天这个时间,我们扶光台见。”白芷说完,振袖破阵,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水天清话,竹影如画,一霎清池过雨,船移凤凰飞。
“醒了?”白芷玉手提壶微倾,黄蕊色的仙酿缓入琉璃杯,她捏起琉璃杯送至鼻尖轻嗅,桂香轻溢,送至嘴边,朱唇薄贴了下琉璃杯,温热的酒将杯子也染上了温度,她闭眼摇头,觉得索然无味,将杯又放回桌上。
此刻,这杯酒犹如檀凌的吻,是她想抛诸脑后的烦恼。
可是,檀凌唇上的那抹凉薄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