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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既然不是叫宫中服侍的宫人的,因为很快,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面纱的男人。
“殿下。”男人跪下。
南瑾言看着面前的烛火,面色沉静,“朝中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
“陛下驾崩,太子继位。”
短短八个字,让南瑾言面上一愣,“你说什么?皇兄……登基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陛下突逢急病,来不及交代后事,只说了一句太子继位便撒手人寰。”暗卫说到这里,“因着朝纲不稳,新帝还未来得及向凤都递交国书,故而属下也不知凤都新帝是否知晓。”
“你传信回去,将本殿在这里的一切悉心告知。”南瑾言闭上了双眼,“告诉皇兄,若是能将我迎回凌朝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便由着他去吧。”
“是。”
暗卫离开了,烛火摇曳,也跟南瑾言一般飘零,不知何处才是落脚之处。
他如今被困在这里,根本就出不去,也不知道黎然和黎青到底怎么样了。
“君上可是醒了?”门外响起一道低低的男声,南瑾言认得,是长平。
“你来干什么?”见长平推门进来,南瑾言冷哼一声,“你不去你主人那里,来找我做什么?替你主人看看我是不是死了?”
长平跪了下来,“陛下既然已经将属下交给君上,属下便是君上的人,君上此番遭劫,黎然与黎青无法侍奉,属下特来服侍。”
南瑾言却是不屑,“就你?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即便是黎然与黎青死了,我也不会用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还是你主子教给我的,你若是想以此来接近我,我奉劝你一句,还是省省心吧。”
长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虽然属下不知君上所说何意,可属下唯一知道的是,黎然与黎青并未死,昨日午后便被如墨亲自从慎刑司接了回来,现如今正在钟粹宫中的住所之中养伤,陛下还专门派了太医救治。”
“你说什么?”南瑾言站了起来,“他们现在就在这里?我要见他们!”
长平见南瑾言的反应,知道自己必是阻拦不得,便起了身,“请君上随属下前来。”
南瑾言跟着长平一路来到黎然与黎青的住所,便见床上两张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此时正睡得昏沉。
房间里虽然开着窗户通风,可南瑾言还是闻到了极其浓重的血腥味。
长平在一边提醒,“慎刑司的手段,力气残忍,陛下已经提前安排过,不许留下什么永久性的伤,故此他们所受的刑罚还不算是胎重的,都是些皮外伤,只需要将养几日便会恢复。”
南瑾言紧走几步,一把掀开了黎青身上的被子——
他身上已经没有一丝衣服,全部都是纱布了,就连手指缝里都是细密的针孔。
“主子别看了。”见南瑾言还要去掀黎然的被子,“黎然身上的伤比起黎青来只多不少,还是不要再看了。”
“咳咳……”正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咳嗽声,瞬间勾起了南瑾言的思绪。
“黎青。”他叫了一声,赶紧把被子又给盖回去。
“殿下……”黎青的意识有些恍惚,看着面前的南瑾言,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们还在凌朝的时候。
“黎青,你放心,此番你们绝对不会白白受辱,我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南瑾言也不敢用力握了黎青的手,只是轻轻拍了拍他,“你和黎然先养伤要紧,我以后还需要你们为我做事。”
“主子……”黎青终于回过几分神来,他艰难地开口,“小、小心……你要小心……我、我与黎然、不在,您……”
“别说了。”南瑾言拦住他,“好好休息就是。”
黎青的伤也确实太重,不一会儿就再度陷入了昏迷。
“君上。”太医奉了御凤音的命令,一直都在这房间外面守着,此刻看到南瑾言和长平出来,赶紧跪下。
虽然南瑾言被指认下药毒害太皇太后,可一没有褫夺封号打入冷宫,二更是没有赐死,陛下也命人好生调查,便只能说明凌君对陛下的意义不一般,她们也愿意给南瑾言这个脸面,说不定哪一天南瑾言就翻身了呢?
毕竟他可是和亲来的皇子,本身就是天潢贵胄,尊贵得不能再尊贵的皇子。
南瑾言站定脚步,深吸一口气,“好生照顾他们,到时候我定会有赏。”
“是。”
长平又随了南瑾言回了寝殿。
“长平。”这下南瑾言终于肯叫长平一声了,“你跟了御凤音多久了?”
长平低声回答,“从八岁起便跟着,如今也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南瑾言笑了笑,“为了她,你能做什么?”
长平正色,“只要是为了陛下,属下万死不辞。”
南瑾言冷笑一声,“万死不辞,说得倒是轻巧,御凤音摆明了是在利用你,你还要为她卖命?”
长平不说话了,或者说,虽然南瑾言是他如今的主子,可在他心里,他唯一正经的主子只有一个。
翌日——
太皇太后的死十分蹊跷,太上皇下令动了太皇太后的遗体,就是为了查出来太皇太后真正的死因,面对着这么一个身份尊贵的遗体动刀子,不论是太医还是仵作,心里头的压力都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