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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什么呢?”沈轻皱着眉。
“我睡觉。”不然他还能说自己为了引起某人的注意,故意翻了个跟头么?
“那睡吧。”沈轻见他已经盖好了被子,踩梯|子下床去关灯。
江箫抬了抬右眼皮,瞄着沈轻落下来的皙白小腿,想问句你腿毛呢?
“你腿……你去哪儿?”万幸及时刹住了车。
“关灯。”沈轻回。
“你不看电影呢吗?”江箫随口道。
“你不睡觉呢吗?”沈轻不解的回头瞧他。
“……”他就是说说而已。
唉,江箫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关吧。”
啪的一声,屋里登时漆黑一片,沈轻借着外面透过来的灯光,爬回床上盖被子,随口问道:“江箫,明天你室友他们就该来了吧?”
“他们还早着呢,”江箫懒声回复:“老生大后天才开始进校,他们要回来,得等下周了。”
“都是最后一天回来?”沈轻躺在床上,偏头看了眼旁边卷起的铺盖,心情微松。
一股脑接受太多陌生的人和事,他会抵触。
“嗯,”江箫说:“等你熟悉了学校再说。”
“什么意思?”
什么叫等他熟悉了学校再说?他们来不来跟他有什么关系?
“没事儿。”
“你不让他们来的?”沈轻皱了皱眉。
“他们自愿的。”江箫很真诚的解释着。
幺鸡二萬三条,对不起。
沈轻顿了顿,问:“江箫,你们宿舍应该有个群吧?”
“你不用着急,”江箫说:“等你们都见了面我再把你拉进去。”
怎么都是他的人,他想自己多揣两天。
“你怎么跟他们介绍我的?”沈轻问,“还有今早的刘可欣,你又是怎么跟她介绍我的?”
江箫的室友和朋友很明显都已经知道他了,仅一面之缘的刘可欣还主动跟他打招呼,他想知道,在外人面前,江箫给他定义了一个什么样的标签。
“这个重要吗?”江箫有点不耐烦,他就知道沈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戳破他心思的刀口。
“江箫,”沈轻笑了笑:“你怕什么?”
“……”黑漆的屋子,漆黑的脸。他一听这小子自以为是的语气就来气。
老子怕的多了去了,能跟你讲吗?
操,蠢货!
“说吧,我想听,”沈轻语气浅淡,吩咐又似诱哄:“放心,我今天不吓唬你。”
“操,少特么跟老子用这语气说话!”江箫火气上来,两脚哐哐蹬了两下床尾,踹的床架声响砰砰,要散架似的。
沈轻安稳的躺在上铺,任床板砰哐乍响,他自岿然不动,无动于衷。
他想跟江箫说,他虽然见过他红脸烧耳根的臊模样,但这人狂暴着发起脾气来,才是他心目中的可爱No.1。当然,他要这么说了,江箫百分百会恼羞成怒原地爆炸,而他则会在观赏这一生仅限一次的核式自我毁灭型的可爱后,被他哥捏成齑粉。
等着底下的人踹够了床板撒够了泼,也终于泄够了气,终于消停下来后,沈轻也平静了,他没再说话。
并在心里默数:
三、
二、
一.
“我说,”江箫在底下冷声回着:“你是我弟,一个爸,一个妈,一个家里的。”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像是戛然而止的呼吸,两个人躺在一片漆黑寂静里,同时沉默着。
半响。
“哥?”
“滚!!”
第七章
江箫觉得沈轻这小子忒不识相,妈的,又不是小孩儿要吃奶,他就要非逼得他就范才开心?
一句称呼所谓无所谓的,吃饱了撑的?
执迷不悟这么多年,有病?
他现在已经对沈轻够好了,谁知道这人一点都不知道感恩,一再得寸进尺,甚至有时候,他都觉得沈轻是个变态,专门来整他折磨他的变态。
而且那人貌似还有点……
乐此不疲?
江箫感觉自己被耍了,成天黑着一张脸,好几天没给沈轻好脸色看。
沈轻心里也不痛快。他一开始也不想搭理江箫,因为那天江箫吼的那一嗓子“滚”,实在是太特么大了。
闷雷似的低音嗓轰然就破了顶,声波隔着一层床板刺到他耳朵里,差点没把他吼聋,当晚原本新生入校挺嘈杂喧闹的六楼,就因为暴躁学长这一声怒吼,全部消音。
第二天早上起床,沈轻顶着余音阵阵回响的脑壳在水房刷牙,还有新生跟他打听昨天被吼的那个倒霉蛋是谁。
呵呵,沈轻掏了掏耳朵,望着眼镜子里的自己冷笑一声——
是谁?
可不就是区区不才在下我呗。
但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宿舍里还就只有他俩人,连个出来调节矛盾的人都没有,沈轻自认为他是个讲道理的人,虽然他现在依旧闹不清江箫为什么都和他和好了,都跟别人承认他是他哥了,还会在意一声称呼上的事。
江箫可以有病,但他得讲道理。
昨晚喊的那一声,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江箫烦他,他多少能理解点儿,毕竟先开头的人是自己,所以他决定主动出击。
江箫的生活很规律,早上五点半起床,洗漱,跑步,自习室,七点半去食堂吃饭,然后回趟宿舍换衣服泡衣服,午饭可吃可不吃,背着书又去自习室一坐一整天,晚上六点半吃饭,插着耳机听手机,去操场散步消食,回来了就洗澡洗衣服,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