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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跟她一块儿吃饭?”沈轻走在江箫旁边,随口问:“你们一块儿来的?”
“嗯,自习室碰见的,”江箫停在一个机子跟前,张手给沈轻要卡:“普通朋友。”
“她挺温柔的。”沈轻避开江箫的手,自己把卡放机子上,三两下点了激活充费,输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掏了手机扫码充了钱。
“再温柔也跟我没关系,人家有男朋友。”江箫偏头瞧着沈轻只露出半张脸的下颚,有点烦躁这该死的低帽檐。
“哦,吃饭吧,”沈轻淡淡然,“你吃什么?”
“你看着买,”江箫往座位上仰身一坐,一副等着沈轻伺候他的表情:“我都行。”
“哦,”沈轻转身:“我去买牛肉馅饼。”
“沈轻,你说你混蛋吗?”江箫黑脸问了句。
“最后一遍,”沈轻回头,淡声问:“吃什么?”
“包子!”
沈轻就去买了三屉羊肉包子,两碗南瓜粥,放桌子上后觉得有点少,就又去买了点油条烤串,经过卖咸菜那个窗口,见是两毛钱一份,又要了一碟酸辣榨菜。
“还挺丰盛,”江箫在沈轻坐下来的时候,挑着筷子夹了个包子进嘴里:“有点多,咱俩能吃得完吗?”
“吃不完带回宿舍,中午接着吃。”沈轻喝了口饭,也挑了个包子咬了一口:“一会儿你去跟卖饭阿姨要几个塑料袋,装着带走。”
“不用带了,”江箫用油条卷着肉串,津津有味的嚼着,两口咽下去:“我又觉得可以吃完了。”
“反复无常。”沈轻嫌弃了句。
“什么?”江箫喝了口饭,没听清。
“我说,”沈轻顿了顿,开口道:“我把你被罩和床单弄脏了。”
“咳咳咳!操咳咳!”江箫一口饭呛在嗓子眼里,低头猛咳了几声,他看向沈轻:“你干什么了?!”
沈轻吃油条吃的一脸风轻云淡:“我尿床了。”
“操?”江箫本就复杂的面容瞬间阴沉扭曲。
“放心,”沈轻瞟了他眼,语气安慰:“给你洗干净了,保证什么都闻不出来。”
“沈轻,”江箫牙齿嚼得榨菜咔嚓咔嚓响,貌似是种看热闹的欢快节奏,他瞧着他,野眉飞扬:“你是那种‘尿床’吧?”“什么?”这回轮到沈轻皱起了眉。
江箫心情愉悦的仰身靠在椅子上,抬着下巴,扬声问着:“你要没干点什么,好不好的洗我床单?”
“我出汗了,把你床打湿了。”沈轻干巴巴的回。
“……”
“龌龊。”沈轻不带任何主观感情的评价道。
“滚。”江箫脸色登时黑了八个度,不再说话,低头闷声吃饭。
昨天上午十点在家庭群收到沈轻要回学校消息的时候,江箫刚结束当天的家教任务,就像三条说的,沈轻很明显就是来找他的,只不过三条不知道沈轻这么迫不及待,其实是想来问罪。
快两个月了,江箫也早就从那个意外缓过劲儿来了,人都杀过来了,他再逃也没什么意义。利用一天时间补完后两天的课,他中午回了趟学校打扫了宿舍,给沈轻买了洗漱的东西,却始终没敢在群里说句什么。
沈轻执拗得过分,更蠢得过分,他怕他只要开口,沈轻这个缺心眼的傻小子,就会在他们父母面前提起这件事。
一次微不足道的触碰,对沈轻来说算不得什么。而他,他这个始终揣着龌龊心思的人,则会去不顾一切的颠覆人伦,拖着沈轻坠到永无轮回的地狱,做尽恶事。
他没想到沈轻会真的考来M大,更从没想过和他走这么近。他一直都是个有理智的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怎么做,才是对他和沈轻都好的。两个人的反目成仇,要好过被千夫所指,他想活得轻松点儿,他相信沈轻也是。
但那天他喝多了,给那不争气的小子一顿臭骂,理智被酒精彻底冲散,他发了很大的火,没听到对方的回音,以为沈轻又不耐烦了,他忽然也觉得很委屈,于是在临挂电话前,放低了语气。
他当时说,你好好学吧,考来我这里,来我身边,和我住一起,我想护着你。
他让沈轻来,沈轻果真来了。
沈轻问他后悔吗,他说不后悔,没什么好后悔的,他不是懦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水,该承认的该担当的,他不会再选择视而不见。
沈轻需要一个哥来承认那个家彻底容纳了他,而他除了那个称呼外,什么都可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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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江箫和沈轻逛了逛学校。
M大占地面积极大,学校路边每隔一段路就有共享单车,俩人早上都吃的不少,没打算骑车,边散步消食边四处溜达。
从东门到东北门,从侧门再到西南,一上午走路只逛了小半个学校,江箫作为老生,挺尽职尽责的给沈轻介绍着沿路的河流桥梁,湖水建筑,景区名点,还有几座新建的教学楼和大食堂,沈轻走在江萧旁边,不时扫他两眼。
他能感觉出来,自从早上他说了那句“龌龊”之后,江箫的情绪就变得有些低落,虽然江箫这人很能装,自己说多了话见他没回应,还会给他开几句玩笑,但沈轻依旧能看出来这人嘴角扯动的僵硬,还有他笑声深处掩不去的无力感。
沈轻瞥眼瞧了眼江箫额上的汗珠,突然觉得他哥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