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榛】：是为了躲我？
    大概是因为她许久没回复，隔了半个小时才发来最后一条。
    【宁榛】：知道了。
    沈舒羽有点生气，指尖在键盘上踟躇片刻，毅然决然在输入框里敲下一行字。
    【舒羽】：你难道不应该为昨晚的事道歉吗？
    宁榛像是在等着她似的，顶端的状态立刻变为[对方正在输入]。
    【宁榛】：离婚的事，你向我道过歉？
    【舒羽】：……算了。
    【舒羽】：当我们扯平了。
    将只喝了一半的咖啡放进杯座里，沈舒羽启动车子决定继续上路。
    提示音再次响起。
    沈舒羽告诫自己忍住不看，手却不由自主伸向了支架上的手机。
    点开微信，却发现最新消息并不是来自宁榛，而是宋芸芸发来的一长条语音。
    “舒羽姐！特大好消息，金花电影节那边公布，你入选最佳新人奖啦！虽然最佳女配也有传闻提名到你，但前辈太多咱就不跟他们争了。不管怎么说提名即肯定，恭喜恭喜！”
    宋芸芸的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顿时吹散了一些空气里的沉闷。
    沈舒羽拿过手机，同样回以她一条语音：“知道了，谢谢。”
    而后踩下油门，重新驶入高速。
    一路开了三个多小时。
    当沈舒羽将车子停在家门口时，她并没有马上下车。
    面前这栋房子也是她的家，来过的次数却寥寥无几，对她而言充满了陌生感。
    直到路过的邻居因为小镇上罕见的沪牌车，向车内多看了两眼，才在外面惊呼道：“呀，这不是阿蕴家大明星嘛。”
    这个邻居沈舒羽并不认识，小镇上名人不多，估计是出了个明星觉得稀奇，就一传十十传百的把她给宣传开了。
    沈舒羽慌忙把渔夫帽戴上，拎着行李下车，路过邻居时硬着头皮低声打了个招呼：“阿姨你好。”
    邻居自来熟地拉着她闲话：“噢哟，好多年没回来嘞，你妈妈老想你了。”
    “嗯，阿姨我先回去了，我妈还在家等我。”
    “等什么啦，你不知道吗？阿蕴这个点正在搓麻将呢。”
    沈舒羽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有点不敢置信：“上午十点就打麻将了？”
    邻居显然习以为常，认为她有些大惊小怪了，“家里一直没人，她又退休了，不打打麻将也无聊的呀。反正你当大明星了，家里钱多到花不完，打点麻将消遣消遣又不碍事的咯。”
    “也是。”
    沈舒羽第一次觉得会演戏有会演戏的好处，对邻居礼貌地笑道，“那我先回家等她吧，得把行李先收拾了。”
    “好的好的，你先去吧。”
    邻居阿姨热情地对她挥手，又说道，“我女儿蛮喜欢你的，下午我让她来找你要签名好吧？”
    “……好。”
    她但凡敢说个不字，明天热搜说不定就会有她的芳名。
    沈舒羽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给母亲打电话，消息就已经传到了舒蕴耳朵里。
    拎着刚去菜市场买回来的菜，舒蕴推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沈舒羽，顿时满眼欣喜。
    舒蕴一边换拖鞋，一边念叨：“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都没准备。”
    接着往厨房里走：“我这就给你做饭，你都好多年没吃过妈妈做的饭了，今天买的都是你爱吃的。”
    沈舒羽侧过头看向舒蕴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有点难过的抿起了唇。
    她确实已经很久没回来了，这次要不是没地方可去，她说不定也不会来这里。
    在A市的时候，沈舒羽为自己租了一套单身公寓，但由于拍戏和各种活动导致在酒店住的日子比较多，公寓便也不常去。
    偶尔闲下来一个人躺在床上，面对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总觉得这个临时的家里少了点生活的气息。
    沈舒羽从沙发上站起，默默地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框边上。
    察觉到她的身影，舒蕴将视线从案板上移开，停下手里的活，看了沈舒羽一眼后才继续忙碌，一副了然的语气：“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提你离婚的事情？”
    沈舒羽愣了愣，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意识到舒蕴看不到后，才淡淡“嗯”了声。
    “那天的电话……后来我也想通了，妈妈也是经历过婚姻失败的人，过得不开心就算了吧，没必要强求。”
    舒蕴低垂着眼帘，忽然没有了当年的执拗与锋利，浅笑着说，“你看，你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当起了大明星，赚着我和你爸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没事找小姊妹搓搓麻将，也蛮惬意的。”
    “看到你有现在的成就，我很庆幸当年狠下心，坚持让你学那些东西。”
    因为年少时期母亲的严厉，沈舒羽对舒蕴一直以来是有些惧怕的。尤其是父母闹离婚的那段日子，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疯崩溃的舒蕴，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噩梦。
    仿佛一个女人但凡离过婚，哪怕错不在她，都会变得不幸，变得抬不起头，变得可以轻易被别人指指点点，沦为自己的耻辱，别人的笑柄。
    沈舒羽走到水池边，帮舒蕴摘起了菜，觑了舒蕴一眼，问：“那我找了姚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