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上江州涉倒是想拒绝,但是一个一米九的高大男人拖着声音撒娇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他直接放弃抵抗,反正他也可以等到回来之后再开始码字。
顶层的甲板添了个泳池,其他的各层里也有多种球馆、赌场、酒吧。阿涉,你想先去哪里看看?
上江州涉试图挣扎:我想回房间里看看。
五条悟完全没在听的:那好,我们就先去保龄球馆玩玩吧!说起来我好像也好久玩保龄球了,阿涉以前玩过吗?不会的话,我可以交你哦!
上江州涉无精打采地跟了上去。
游轮的第三层应该是专门为爱运动人士提供的,里面全部都是各种运动主题的场馆。上江州涉在跟着去保龄球馆的时候,路过了室内篮球场和网球场,看到了两个熟人。
一个是和五条悟关系还不错的赤司家准继承人,一个是刚刚才和他们告别的迹部家未来的家主。
保龄球在日本的普及度不如篮球和网球,所以场地上并没有很多人。五条悟自顾自地选了一个位置最好的区域,端着一颗锃光瓦亮的圆球,随手扔了过去。
保龄球保持直线的路线一路冲向了最里面,随着乒乒乓乓的一阵声响,竖瓶区的十个瓶全部倒下。
五条悟吹了一声口哨:还是老样子,简单。
上江州涉恹恹欲睡的表情也跟着他这一下,变成了惊叹,你还真的可以啊!以前练过吗?
玩过几天,后来发现太没意思就放弃了。
才几天就能玩成这样,而且还不一定是多少年前接触的保龄球。他说的没意思难不成是因为回回都能打下十瓶?上江州涉的嘴角一撇,有的时候这个男人天才的程度连他也会觉得离谱。
阿涉,你要试试吗?五条悟又问了一遍。
上江州涉这次没再拒绝,走了过去,要怎么玩?拿着这个球直接滚就可以了吗?
感觉上是这样没错,正经比赛的要求还是挺多的,不过我们只是随便玩玩而已,你就想怎么扔就怎么扔吧。五条悟递过来一个球,先试一试手感?
上江州涉拿球,脑海里想了想刚刚五条悟是怎么做的,照葫芦画瓢地往地上一扔。结果他力道使大了,姿势也是歪的,圆滚滚的保龄球在轨道上滚动了两圈,就骨碌碌地偏到了旁边的边沟里,然后溜进了后槽。
上江州涉沉默半天,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十分隐晦的忍笑声。他回过头来,看到五条悟一脸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不用猜也知道刚刚那声怪笑是谁发出来的。
有点不爽。
上江州涉又拿了一个球,收了力道试了一下。这次倒是比上次有进步一点,至少没有滚到旁边去,虽然同样也是没有碰到一个瓶子。他回头,五条悟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快问我快问我的诉求。
五条。他如愿开口,却是指了指不远处的吧台,我口渴了,帮我买瓶水来。
诶好吧。五条悟不情愿地走了。
等到人走了,上江州涉又默默拿起了一个球。这次他倒是没有再贸然扔出去,而是几次瞄准了后槽最中心的位置,几次都没有放开。
试试把重心放低一点怎么样呢?没听过的声音响起,上江州涉回头一看,是个看起来很成熟的女性。年纪应该比他稍大一点,头发是棕色的大波浪卷,穿着运动服也能看出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上江州涉听了女人的话试了一下,碰巧击中了几个瓶子,谢谢。他看女人一直停留在这里还没走,就顺便道了一声谢。
没关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保龄球?自己玩多没有意思,正好我也是一个人,要不我们一起?上江州涉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隐约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然后紧接着就听到了女人类似于邀请的后半句话。
不,不用了。他微不可查地后退了一点,坐在了一边的长椅上面,我有朋友,他去买东西了,等会儿就会回来。
也不用对我这么大的警戒心吧?姐姐就是想认识认识你。女人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上江州涉的身体顿时僵硬。
女人好像是个情场上的高手,十分懂得表现出自己的优势,她一撩头发,淡淡的香水味就飘了过来。那股味道形容不上来,但应该精心调制过的,大多数男人大概都不会反感。
像你们这样的男生,混进这艘船上应该花了不小的功夫吧?她伸手想去触碰上江州涉,结果被躲开了,昨天晚上的宴会上我就见过你,哦,还有你口中的那位朋友,白头发戴着墨镜的那个对吧?
他和你应该都是同路人吧?女人翘起二郎腿,我是个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直白一点吧,在海上的这几天,包下你和你的朋友需要多少钱?
上江州涉:?
从吧台买回来水,顺带买了点零食的五条悟,?
第50章 第五十章
直白一点告诉我吧, 包下你和你的朋友需要多少钱。
女人翘起二郎腿,手上夹着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女士香烟,然后点燃。袅袅的烟雾从燃着火光的烟头升起,她凑到嘴边, 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滤嘴, 半途就被人给截下来了。
抱歉, 这位小姐。五条悟嘴角勾勒出一抹冷淡的笑容, 这里是公共场所,旁边的禁烟标志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女人眯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一个小服务生而已,竟然敢管起我来了?!
服务生?
上江州涉在一旁解释:这位女士昨晚在宴会上看到我们了,所以大概是误会了。
哦五条悟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服务生那就更应该提醒你了,如果小姐你执意不肯承认错误的话,我们可是有权利把你逐出这里的。毕竟你实际上吸烟的举动,已经对别人产生了困扰。
他们这边的骚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人不明就里, 就问边上听了大概的人发生了什么事。经过解释, 这些人也纷纷以不赞同的视线看向女人。
你、你怎么敢!
麻烦您出去一下吧, 女士。上江州涉给她让开了一点可以通过的位置。
没事吧?五条悟走到他身边。
我能有什么事。上江州涉看了他一眼, 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没什么可值得在意的。
一旁觉得失了颜面的女人顿了顿,眼神奇怪地打量了上江州涉和五条悟,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一点也不心动呢?原来是这两个死gay, 真让人扫兴!
说完她就昂首挺胸地离开了,连头也没回。
上江州涉一脸的不敢置信:她刚刚说什么?
哈、咳咳, 都说了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她说的话没什么可在意的。五条悟收敛起因为女人的话而升起来的笑意, 继续说道,你刚刚不就说渴了吗?我把水给你买回来了,顺便还买了点零食,你想吃哪一个?
在保龄球馆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人准备再去别的地方看看。上江州涉除了最开始动的那两下,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用来吃零食了。
因为上江州涉对运动不怎么感兴趣的缘故,五条悟决定接下来就不去和运动项目有关的地方了。
听说轮船第一层的甲板还有快艇和冲浪板,他们打算去那里看看。
回去的时候,上江州涉还能看到迹部和赤司两个人在做自己的事。一个沉迷在和墙对打网球里,一个拿着篮球对着篮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收回视线,走到了楼梯间。
他们赶上了好时候,正好刚到第一层甲板,就有一个人骑着水上摩托回来了。五条悟和那人聊了一下,对方很爽快地同意把摩托先让给他开一会儿。
阿涉,快来快来!五条悟连忙招手,两人顺着轮船往下要延伸的绳.梯.子平稳地坐在了摩托上面,坐稳了吗?你要不要抓住我一点,等下开起来速度可不慢。
上江州涉下意识地搂住了男人的腰,触碰的那瞬间他脑海里突然又想起来,在保龄球馆时冲他搭讪的那位成熟女士的话,手臂所有碰到五条悟的地方一瞬间变得火辣辣的。
他猛地把手松开,只让自己牵住五条悟的一点衣角。
水上摩托巨大的轰鸣声响起,跟着嗖的一声,五条悟就带着上江州涉在海面上跑了起来。在海上跑摩托和陆地有很不同的感觉,海面上看似平静,但时不时出现的小波浪就像是一个个土坎一样,坑坑洼洼的。
上江州涉原本还在纠结自己莫名的心情,很快就在迎面吹来的海风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海上开阔的视野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平静下来。他看着天边飞翔的海鸥,时而会在海下现身的鱼群,大得像是个圆盘的太阳,缓缓呼出来了一口气。
眼前突然有几缕白色的头发一闪而过,上江州涉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坐在自己前面的人身上。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脸上的墨镜,推到头上,刘海也被带了上去,露出了男人光洁饱满的额头。
他们迎着太阳在海上奔跑,金色的太阳光落在五条悟的脸上,上江州涉歪头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上面细小的绒毛。俊美的侧脸仿佛能蛊惑人的心灵。
上江州涉也的确是被蛊惑到了。他眼睛盯着五条悟的后脑不放,抓住他衣角的那只手却是一点一点的,重新贴合在了男人的腰上。他微微弯腰,头就贴在了五条悟的后背。
有些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全部重新涌了上来。
他早就该明白的,为什么有些其他人都不能做了他就要远离的事情,偏偏五条悟做了他却下意识地给自己找借口,说只是误会。那是因为他自己不想远离这个人。
有些事情就像是注定好了的。如果五条悟和以往其他那些有目的来接触他的人一样,上江州涉肯定会在第一次意识到对方的心思之后,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误解,都要刻意地保持距离。
可五条悟和那些人不一样。
最开始小五的身份早就已经让上江州涉对他的存在习惯了。
所以偶尔过界的举动也好,几次三番几乎要明示的话语也好,上江州涉一概就当做不知道。用默许的态度,让五条悟一点一点地接近自己。
面前是温暖又宽阔的地方,耳侧呼啸而过的是并不怎么凛冽的海风,上江州涉的心,突然就这样牵动了一下。然后是声音的越来越大心脏跳动的声音,如同擂鼓,他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心脏声,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五条悟的。
你的心脏跳得很快。他说。
没办法。五条悟的声音是顺着风吹过来的,因为有个人突然趴在了我的心口上,怎么都不肯走。
是吗?上江州涉闭上了眼睛,沉默片刻。就在五条悟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又突然开口说道,你知道,奶奶的事情一直都是我的心病。
所以在成功为她报仇之前,我不会考虑自己的事情。
五条悟拧了拧摩托的把手,发动机跟着轰隆隆,也就是说以后就会考虑了是吧?
上江州涉却没有再回答。
三天后从轮船下来,上江州涉和五条悟之间的相处已经恢复如常,仿佛他们先前在海上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一样。两人心里都存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五条悟和乙骨忧太取得了联系,在确定了对方当前所在的位置之后,从香港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了过去。漫长的天空旅行过后,两人落地东非。
乙骨忧太目前正在草原上的一处部落中,那里听说有咒灵总是会在夜晚伴随着野兽出没,给当地的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乙骨过去解决了咒灵,本来是打算立刻离开的,但在接到了五条悟的联络之后就多停留了几天。两人约好了在部落里碰头。
从飞机场赶去乙骨所在的部落还需要将近半天的车程,上江州涉包了一辆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吉普车,就这样和五条悟继续上路了。
乙骨同学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上江州涉到现在了才想起来问这种事。
你说忧太啊,嗯很有感情的一个人。
这算什么形容?
我说真的哦,忧太过去因为太过喜欢自己的未婚妻,不想让对方离开自己因此产生了特级假想怨灵。
爱成了捆绑的枷锁吗?有时也会有这种情况呢。
五条悟像是想到了什么:阿涉应该也爱戴自己的祖母吧?为什么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把祖母留在自己的身边?
大概是因为我很清楚就算这样做了,结果也不会改变的吧?倒不如让奶奶的灵魂在天国安息。
到达部落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落下山的时候了。草原上的夜晚通常都是很安静的,大多数的动物都停留在自己的族群里休息,只有个别夜行动物偶尔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非洲的草原上除了有定居在此的野生动物和部落,还常常会有拍摄纪录片的摄影团队留宿在这里。上江州涉在部落里就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团队,大概是借宿在部落里面。
乙骨出来接的他们两人。
在见到这个赫赫有名的年轻咒术师面前,上江州涉自己偷偷想象过好几次乙骨忧太的样子,然而一次都没贴合到人家实际的样貌。乙骨穿着很简单的白色卫衣,他的头发凌乱,眼皮有点没精神地向下耷拉着。
如果不是身后还背着一把长刀,他这副文文弱弱的模样,怎么也让人想象不出来,这是一个能诅咒出特级假想怨灵的人。
五条老师。乙骨对五条悟出乎意料地很尊敬,见多了高专其他学生对五条悟随随便便的态度,上江州涉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年轻的少年把视线挪了过来:这边的就是高专新的老师吗?
乙骨同学,你好。上江州涉伸出手来,我是上江州涉。
老师好。乙骨忧太轻轻搭了一下他的手,随后很快就放开了,让上江州涉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才刚见面被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