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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现在是病重,还是病中:“小悦,吃饭了没?”
    方温悦不说话,神情似不高兴,蹲下来看方旖旎换鞋。方旖旎刚把两脚套进拖鞋里,方温悦突然按住了她的脚。
    方旖旎乖顺地不动,蹲下来轻声问:“怎么啦?”
    方温悦小声埋怨:“你今天来晚了。”
    “我给你买亮晶晶去了呀!”方旖旎把挂在手腕上的塑料袋提溜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方温悦果然高兴起来,双手去扒拉袋子,窸窣作响。方旖旎提着站起来,方温悦也一并站起来,方旖旎带着她往客厅走,等保姆过来了才把袋子取下来递给她妈。
    手腕上一圈勒红的印子,方旖旎无意识地摩挲着。
    保姆把塑料袋卷起来扔了,防止方女士套头玩出意外。方旖旎看着她妈乐呵呵地拿笔在书上乱涂乱画,问保姆:“我爸还没回来?”
    “是的。”
    “我妈这周的活动表呢,拿来我看看。”
    保姆应了声,去自己卧室把记录本拿了过来。
    方旖旎叠着腿靠在沙发上,垂眼浏览着摊在膝盖上的本子,上面一笔一笔记录得详尽无异,总归就在这屋子里。方旖旎压下心中的不满,缓着语气问保姆:“我爸一次也没陪我妈?”
    保姆唯唯诺诺不敢吱声,蹲在方女士的边上给她扎辫子,方女士拍着手叫好。
    “我陪我妈呆会儿,阿姨你先吃饭去吧。”方旖旎把本子一合递过去,保姆接过,撑了下桌子起来去餐厅了。
    方旖旎揉了揉眉,缓缓跪在了她妈妈身旁,捞过一条皮绳给她绑另外一边。方温悦很美,远山芙蓉般,温雅袅娜,一头乌发比她更茂密柔顺,方旖旎梳着,浑然不知地落下泪来。
    方温悦留意到,慌手慌脚地拿手去擦:“妈妈你不要哭,我很乖的。”
    方旖旎闻言奔溃,松开手紧紧抱住她妈妈,埋在她怀里痛哭流涕。为什么会这样?她倒宁可失智的是她,总好过清醒地饱尝痛苦。也许真该听她小姑的遁入佛门,不闻尘事。
    晚上方旖旎哄她妈妈睡下,走去书房找她爸,两人三句话还没薅清就开始动手,方旖旎边捞桌上的物品砸她爸,边大哭大骂:“你为什么不陪她?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方国平疲惫至极,猛力一扯一甩把她作泥点子般甩在地上,污脏的一团。方国平不看她,敲出一支烟来抽,吞云吐雾道:“我对你妈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方旖旎恨极,话几乎是贴着牙齿缝钻出来的:“你如果再把她关在家里,我就报警把你那些腌臜都抖出去!”
    “呵。”方国平弹了一下烟灰,侧过身睥睨她,“你去啊,害你妈一次还不够,想再来一次?”
    话落,方旖旎瞳孔骤然放大,浑身被烫伤似的抖了两下,继而定在地板上不动了。
    方国平难道心里好受?他静默着抽完烟,把烟蒂用力按灭在烟灰缸里,过去把方旖旎拉了起来,像小时候拍她膝盖上的灰一样蹲下来把她裤子扯平整,又拍了两下。站起来的时候骨节发出的声响仿佛一个生锈的机器人,方旖旎眼皮颤了颤。
    “我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你妈。”他顿了下,没等到方旖旎的回应,“你有空多来陪陪她吧,给你安排的工作挂个名而已,你不去都没事。”
    方旖旎尖声质问:“凭什么?”
    不敢听到回答,方旖旎迅速推开他跑了出去了。
    不知从何时起,事事责备她爸爸成了她赖以掩盖伤痛和推卸责任的保护伞。她发现她爸爸同她一样,他们把方温悦当一片凋零的花瓣小心呵护的同时,掩耳盗铃地吹来吹去。
    情书
    6.
    方旖旎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城市游荡,孤魂野鬼一般。
    超速经过法兰大桥的时候她都想要不然冲下去死了算了,结果连车头都没有歪一下。她不允许自己的遗容肿胀得同某些男性的生殖器一般丑陋,成为一笔既耻于被大众点评又沾沾自喜的谈资。
    假如她意外去世,谈绪会不会伤心?多少会有点吧,好歹还留了他一只可爱小狗。
    这样想来,三年间她竟然只给予过谈绪一只狗,三千元,而谈绪付出的远远大于其千百倍。可时间和金钱是她和谈绪最不缺的东西,由此他们便没法用简单的精力和金钱衡量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拿这些作调剂品,却从不敢称一称爱情的克重。
    谈绪太过完美,太完美是一种天然的疏远,方旖旎够不到他那个高度,贪婪地用暧昧的男女关系和低级的道德底线把他拉下来。她是自私的,就像她把照料妈妈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