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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说到这份上,陶立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我就不去打扰了,你让阿姨好好修养,自己也多注意身体。”
许云清点了点头,电梯已经到了一楼。陶立阳道:“我先走了。”
许云清似乎想说什么,开口却是微笑说:“那好,再见。”
陶立阳上午回来就一直在补觉,临着出门头有点痛,也就没开车。偏偏医院位置有些偏僻,现在又晚了,等了许久都没有的士经过,反倒开始下起小雨来。
陶立阳看了眼天色,正要掏手机,从路口开来一辆车停在他面前。许云清按下副驾驶的车窗,探身问:“去哪儿?我送你。”
陶立阳迟疑了一瞬,拉开车门:“回家,麻烦了。”
“哪里的话。”许云清笑笑,调转了车头。
许云清车上放着的是一首舒缓的老歌,他们以前都很喜欢的一部苏联电影的主题曲。
路上,两人说着些闲话,但并没有提许云清离婚的事。幸好同在娱乐圈,哪怕绕开自己和对方,也还是能找到不少可以聊的话题。
只是中途在一个红灯停下的时候,许云清忽然道:“你看着好像瘦了。”
“没吧?是太久没见了。”陶立阳余光扫过许云清,他才是真的瘦了,一只表戴在腕上都空落落的。
但这话陶立阳没有说出口,因为表是自己买的——他卖出去的第一个剧本换了这只表,在那年许云清生日的时候送了出去。
当年买得贵,现在也不怎么值价了,许云清这么多年倒是一直没有换过其它的,可能是习惯了,就像习惯他这个朋友一样。
许云清后来也送了他一只,玩笑说是回礼,很随意的样子,不过已经是那个醉酒夜晚之后的事,没多久许云清就和李霜牵扯不清。那只表连着其它许云清送的东西,陶立阳在他结婚之后都收起来了。
陶立阳垂了下眼睛,把目光从表上挪开,还是接刚才的话:“得有一年了?”
“十个月。”许云清极其顺口地说,顿了顿,又道,“上次见面是电影节吧?挨着跨年的时候,刚好十个月。”
红灯结束了,车再次启动起来,陶立阳说:“你记性好,以前小剧场的时候不管多大段的台词,两遍也就背下来了。”
许云清也笑笑,场面却还是莫名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他们没有再说话,陶立阳看着窗边飞快倒退的树影,心想,真是太久没有装作普通朋友相处了,简直有些不习惯。
在这样的静默中又开了半个小时,总算进了小区,许云清把他送到单元门前:“改天有机会再约,你早点休息。”
“行,我也不耽误你了。”陶立阳解开安全带,“还在下小雨,你开车多小心。”
陶立阳回到家,在沙发坐了一会儿,心里才缓过劲来,又点了根烟去阳台上抽。结果撑着栏杆往外一看,许云清的车竟然还停在楼下。
他一怔,拨了电话过去,想着不会出什么事了,一边拨,一边往门边走。幸好那边很快接起来:“怎么了?”
“我看你车还在楼下。”
“没什么。”许云清语气很平常,“回个信息。”
“哦,没事就好。”陶立阳又走回阳台去,小区里的路灯照着那辆孤零零的车,许云清的呼吸透过电波传来。陶立阳有些贪恋地听了一会儿:“那我先挂了,你回信息吧。”
“立阳。”许云清忽然叫他。
“嗯?”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似乎连呼吸都停了,他才听见许云清的声音:“晚安。”
陶立阳知道他只是习惯如此,并没有其它意思,心上还是不了遏制地像被什么抓一把,抽了口烟:“晚安。”
雨还在断断续续地下,车开走了。
第4章
星期六,陶立阳推脱不过,去赴一个朋友的约。
进了餐厅,却看见师兄王安也在,那天在医院收到的信息便是他的。心里当即明白过来,摇摇头笑说:“这就是鸿门宴了。”
“哪里的话,这分明是初一进香,来请你这尊大佛。”周业成起身拉开椅子,伸手在陶立阳背上拍一下。他是业内颇有名气的制片人。和陶立阳说是朋友,开端也不纯粹,当初在酒吧看对眼稀里糊涂地睡了,灯光暗得很,醒了才发现都是圈内人,还曾经在某个聚会上打过照面,再往上数,甚至父辈都还有些交际。
只是陶立阳一直都做上面那一个,周业成虽然体位上没太多计较,心里也更偏爱小男孩那一款,总之慢慢地约过几次就淡了,变回了普通的朋友关系。
陶立阳无奈坐下,王安也不和他绕弯子,直切主题说:“立阳啊,我思前想后,这事还是得你来接,别人我都不放心。”
王安写的一个剧本最近要开拍了,他原本是要去驻组的,结果妻子正巧怀了孩子,快要临盆,孕期反应又大得很。王安要留在家陪她,就想让陶立阳替自己当这个驻组编剧。
陶立阳笑笑:“师兄,你知道的,我是真不耐烦做这个,累得很,时间也长。”
“你不是刚做完驻组编剧回来嘛。”
“那是我自己写的剧本,没办法的事。” 陶立阳喝了口茶,“你真觉得不放心,要找人也简单,刚出茅庐的编剧反正都要去片场磨的,这行现在又不容易混饭吃,不少人正等着机会。你要愿意,我可以给你介绍,我认识几个,很有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