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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降的灾劫;但从整体来看,这是自然的规律,实在怨不得谁。野性强壮,无论世界再如何变迁,总有动物能顽强地存活下来、繁衍、进化、绵延数万年。
她没有费心去掩埋小鸟,而是专心地在暴风过境后的林间寻找食物。等背包差不多装满后,又用刀在泥地里挖了点蠕虫包进宽树叶里,准备拿去喂鸟。
回到山洞时詹妮弗整个人都被淋湿了,她一路提心吊胆生怕蠢鸟把自己烤了,结果拉起雨帘一看,人家正窝在墙角拿尖尖的喙梳理羽毛。
野性强壮,她再次感叹。
许多动物会因为被人类救治产生应激反应,轻则病倒,重则死亡。但说不上是生命环特别有效还是这只鹭鹤和她有缘,别说绝食,它简直活蹦乱跳还蹬鼻子上脸,常常几小时不给投喂就气得骂街。
大概是命运注定要和她相遇,受她救助。
前世因今世果,上帝之手,命运三姐妹,诺伦三女神,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人在书写一本没有开篇也没有结局的书,但无论在什么样的故事里,陪伴都是双向的,她不可能永远把一些事物拘在身边。
***
暴风雨来临后的第五天,天色放晴,危机过去,还剩下177人在继续挑战。
这天早上詹妮弗查看了大鸟的伤势,在确定伤口愈合得不错后,她把生命环从对方脖子上解下,重新戴好。
乍一摆脱束缚,大鸟扯着脖子眼看又要叫起来,詹妮弗后退两步眼疾手快地把雨帘一掀,外头的阳光照射进来,顿时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她把雨帘在第二条木栏上挂好,拿植物绳缠紧,又将鹭鹤翅膀上被啄得破破烂烂的纱布割断,把它朝外面轻推。
“走吧,”她轻声说,“暴风雨结束了,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但她越是推,鹭鹤就越是要往回走,后来干脆钻到垫子底下,全然没意识到这么小的草垫子根本遮不住它“庞大”的身躯。
此情此景看得观众们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虽然还是要放归丛林,但是......不知道刚才那两只是不是大鸟的孩子,如果是的话它看到了得多伤心啊。】
【不过珍妮根本没有给它取名字呢,平常也一直是“蠢货”、“鸟”之类的叫着,她连个摄像机都取了名字的,是早早准备好要跟它分开吧。】
【不要分开啊,它舍不得你啊[哭泣][哭泣][哭泣]】
要是有人当着詹妮弗的面说它是在舍不得,她绝对会对此嗤之以鼻。在她看来,这只蠢鸟分明是乐不思蜀,但哪有鸟一直住在山洞里的?
她下定决心的事就很难更改,当下就狠狠心把鸟抱起来往外走。按说离地之后不能飞的鸟应该会吓得拼命挣扎才对,但鹭鹤不仅没有挣扎,反而扭转脖子来看她。
詹妮弗能在掌心里感觉到它飞速的心跳,温暖的温度透过厚实的羽毛浮到她的指间。
她把鸟儿放在洞穴外头,又推了它一把。“走吧,”她说,“你该回家了,我也要回家了,住在树林里总不如住在海边。”
踩上湿漉漉的土地,又感受到不疾不徐的山风,鹭鹤才终于有了点离开的意思,它朝背坡飞快地跑了几步,在离榕树七八米远时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詹妮弗丢过去一小块石头。
它后退两步,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
詹妮弗并不是无的放矢,她说准备回“家”,那就是真的要回家。
这天中午她把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和来时一样轻装上阵,朝海岸线进发。下坡的路比上坡还难走,不仅要注意危险的缝隙,还要留心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木。
她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靠近海岸线,原本以为能回归上岛初期的生活,结果等她走出树林,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整个沙滩上遍布各种各样的垃圾,大到一整个塑料棚,小到漂流瓶、破碎的玩具、浮力泡......这些垃圾就像小山一样堆在沙滩上,连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海洋把人类曾丢给它的一切都再次还回到了陆地上,仅这座荒岛就有如此恐怖的景象,很难想象大片陆地会变成什么样的垃圾场。
詹妮弗沿着树林边缘行走,心情沉重,而屏幕前的观众甚至比她更加震惊。
在开放地带,四台摄像机都在工作,从一号机的全景机位能清晰地看到整条海岸线的惨状。她登陆时这里是天堂,现在这里是地狱。
“我从前看过一个统计,”詹妮弗在椰子树林边停下脚步,“人类一年要往海洋中排泄至少800万吨塑料垃圾,这还不包括其他种类的垃圾。科学家说每座海岛上都有人类的废弃物,就连世界上离陆地最远的岛都受到了污染。”
她指指前方,摄像机飞过去拍摄近景。
“难怪去年海王要给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发信函......虽说我不太了解亚特兰蒂斯人,不过他们住在海底总是不争的事实。无法为自己发声的海洋生物也就算了,他们出来抗议是理所当然的。这就好比有人拿垃圾把我家埋起来一样,我和他拼了的心都有。”
从这个角度看,营地的那块似乎情况稍好,但詹妮弗是不可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