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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一次疼,又与往常不太一样,仿佛此生的疼,都只汇集在这一次一般。
    眼前,十六年的时光一一闪现,最初的宫殿里的模糊记忆,一个暗无天日房屋,照顾祖母和弟弟的童年时光,和平君的量小无猜,杜县的苦读生涯,在他的眼前一一闪现,之后,便是他的那个梦,梦中,他身穿华服,头戴十二旒冠冕伫立于山巅,身后是泰山的南天门,秦始皇和汉武帝封禅的地方……南天门倒塌,他自断一臂,身躯湮灭……
    第九章
    霍禹这一次归来霍府,霍光实在是有些意外。
    霍禹十六岁那年,霍光为他谋了禁卫军小头目一职之后,他就独居在自己守卫的宫城附近的别苑中,许是避开霍光的续弦,许是逃避天天遇见父亲,从此无事再也不归,除却去年他大姐重病那段日子,他在别苑一住就是八年。
    霍禹从不反抗父亲。即便父亲不许他奔赴沙场,霍禹也是在与父亲冷战了几日之后,默默接受了,因为他知道,他是执掌大汉命运的男人——大司马霍光唯一的儿子,他一旦在外,整个霍家面临着太多太多的未知。父亲说,禹儿,你太过仁慈,太过冲动,所谓慈不掌兵,你输给伯父(霍去病)的,不是武艺、胆识,更不是兵法,而是心。
    霍禹反驳道:“霍去病伯父跟着卫青去打仗的时候,难道天生就是一副坚强果决的心肠,从未犹豫过?”
    霍光摇头:“无论是你伯父,还是我,我们上战场的时候,都是心如磐石。成大事者,从来不拘泥小仁。”
    之后,面对霍光的各种命令和要求,霍禹言听计从,却总是寒着一张万年的冰山脸,不笑,不喜,不怒,不忧;冷,便是他对父亲永远的态度。霍光知道,儿子对那个邪佞阴险的广陵王时候,从来不是如此。
    霍禹二岁的时候,就缠着广陵王要学武,长大之后,他亦曾前往广陵,只为与广陵王一叙旧事,广陵王亦盛情相待,还与霍禹一同狩猎、斗熊……
    想到这里,霍光有些火大:他霍光掌天下之大权,为何单单无法驾驭自己儿子这匹烈马的心。
    霍光来到霍禹的床前时,霍禹的伤口刚被医官包扎好。整个过程,霍禹面不改色,腰背挺直,就算坐在床上,身板也如松如柏。况霍禹相貌不似他母亲,却像极了他年少时的英俊风采,况霍禹一边疗伤,一边抱着竹简看兵书,与霍光当年的勤恳奋进这般相像,看得霍光消了几分火气。
    待医官离开之后,霍光对霍禹笑得慈祥又不失威严:“吾儿伤势如何?”
    霍禹指着自己刚包扎好的大腿给霍光看:“拜见父亲,就这样。”
    “为父刚送走了史病已,且答应还他个人情,这个少年你且与之交好,日后定派得上用途,父亲很欣慰。”霍光道。
    霍禹剑眉一簇,不自觉将腰板挺的更硬了些,牵动了腿伤,疼得他满脸沁满了薄汗,却依旧面不改色:“我和他交好,只因为志趣相投,并不为他身世,况他算起来还算我远房侄儿,我可没有父亲想得这么远。”
    霍光探下身,细细检查那早已包裹的绷带,道:“吾儿受伤,为父十分心痛,只是,广陵王此次放走逃犯,害我们霍家的名声,你却让他亲手将逃犯还给皇上来保全他,为父更加心痛,禹儿的确应该想得更远些。”
    霍禹冷笑:“皇上已不是小孩子,他早已有自己度物的标准,广陵王越是对这件事积极,其用心就越发昭彰。再说,司徒副官是桑青放走的,与广陵王无关。”
    见霍禹如此袒护广陵王,霍光长叹一声,说道:“禹儿,难道你没发现,圣上将广陵王调回京城,本来就是为了牵制我霍家么?”
    霍禹道:“那便先如了圣上的愿。父亲也慢慢将大权一一交出,否则,你那些不成器的侄子侄孙迟早害了整个霍家。”
    “你……”霍□□得美髯直颤:“广陵王无义,先帝方才不把皇位传之,你又何必偏袒于他。”
    “父亲既出尔反尔,就别怪人家无义。到如今广陵王选择与我霍家为敌,一半也是拜父亲所
    赐。”霍禹翻了个白眼。
    “可广陵王从来都不是你姐夫,这等桀骜狂涓之徒,迟早有一天,他会为复仇颠覆我整个霍家,连你在内,禹儿可知?这皇家的亲情向来单薄如朝露,他自幼嗜血,你自认为的深厚与交情,在他心中比朝露还脆弱。”霍光说罢,拂袖离去,霍禹却喊住了父亲。
    “父亲,你对故去的大姐,可曾有内疚过?”霍禹问。
    霍光止住了脚步,顿了片刻,转过脸来望着霍禹,霍禹迎上了父亲双鬓新生的白发。自大姐去世之后,霍光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英武风采有所损耗。
    “你只知你大姐不幸,为了整个家族,我们霍家身居要职,又有哪一个能置身度外?“说罢,霍光大步离去。
    大姐,自然指的是当今皇后的母亲,已故的霍光的长女,霍敏。昔日霍光不顾霍敏与广陵王刘胥青梅竹马,爱如磐石,霍光却棒打鸳鸯,执意将霍敏嫁给政敌上官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