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回复，顾思嘉等了一会儿，就按下锁屏，将手机塞进桌洞里。
    她翻到练习册的答案页，对着订正卷子。
    物理一直都是她的弱项，这次依旧错了好多题。
    顾思嘉大致估算了一下分数，八十来分。不知对于这样一份练习卷，这个分数算是差还是尚可——她对物理题的难度完全没有概念。
    顾思嘉做完错题集，班里的人到的差不多了。许允照旧没有出现在周日晚上的自习课上，纪律全是郭云川在管。
    晚自习结束后，顾思嘉掏出手机，Q/Q上并没有许允的回复。
    回到寝室，顾思嘉正好听见柏莞沁在信誓旦旦地下决心：“下周开始，我再也不看小说了！下下周的期中考，我一定要考进前一百！”
    徐慧慧笑她：“我们班才五十人，你肯定行。”
    “去去，一边去！”柏莞沁从阶梯上跳上来，抽起擦脚毛巾，追着徐慧慧打。
    熄灯后，柏莞沁躺在床上叹息道：“可惜了我下午才买的那三本手机小说，一本两块，浪费六块钱。”
    吴纤道：“你给我看，省得我买了。”
    柏莞沁：“好啊，你要看的时候就过来拿我手机。”
    徐慧慧打趣道：“你不怕她看到你和临市一中乒乓球哥哥的短信往来？”
    “胡说！”柏莞沁娇嗔道：“徐慧慧，再瞎说，我就跟你绝交了啊！”她撑起上半身，看了看下头，果然顾思嘉床下的灯还亮着。“嘿，顾思嘉，明天你起床的时候叫我一声，我以后要和你一起早起。”
    **
    五小时前。
    日式拉面店内。
    郭云川用筷子夹面，卷起来咬了两大口，边咀嚼边说道：“老陈可是放话了啊，如果你给不了一个翘课的合理解释，以后就不带你了。他这八成要打你爸电话告状，你好好想想怎么跟你爸讲吧。”
    许允搁下筷子，慵懒地抬起眼皮：“有什么好解释的。”
    郭云川伸出筷子，迅速夹走一块许允碗里的牛腩，塞进嘴巴里吞下去后，方笑道：“碎碎冰肯定是没有看到消息，不然不会放你鸽子的。而且啊，不是我说你，你要主动出击，直接今晚晚自习过后跟她摊牌不就是了，犯得着逃补习吗？”
    许允从外套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QQ，还是没有收到她的回复。他看着聊天界面，唇角拉得平直。
    郭云川叹了一口气，“别不开心了，快吃吧，晚上你不还有补习的吗？”
    许允没有说话。
    他将选中条按到顾思嘉的Q/Q上，手指按上删除键。
    但迟迟都没有按下去。
    郭云川有些无语，笑话他：“你这过两分钟就看个手机，真被碎碎冰吃得死死的？”
    许允一个眼刀飞过去，郭云川赶紧闭上嘴巴、低头喝汤。
    突然，手机在掌中振动了一下，许允凝眸一看，顿时眼睛亮起来，又瞬间黯淡下去。
    顾思嘉的消息：“不好意思，我现在才看到。”
    许允手机键盘按得飞快：“没事。你还在家里？”
    顾思嘉回：“在教室了，今天买了个手机，刚登上Q/Q。”
    许允飞快地在输入框中打下五个字：“你的手机号”，打到一半，他又接连按了删除键。不成，不能这么急迫，还真被她吃得死死的不成？
    明明是她先喜欢我的。
    嗯，就是这样。
    **
    翌日清晨五点半，柏莞沁的手机闹铃就响个不停，她起不来，直接关掉了闹铃。顾思嘉洗漱完毕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她床下，小声喊道：“柏莞沁，柏莞沁……”
    柏莞沁拉过被子盖上头。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柏莞沁，那我先走了？”
    柏莞沁没有搭理她。顾思嘉又等了一两分钟，蹑手蹑脚地回了原位，穿好鞋子，背上书包出了寝室。
    清晨的校园静谧和谐，路边几株银杏伫立，一树树灿烂如暖阳。
    顾思嘉吃完早饭到教室里，没想到门竟然是开着的。她差点以为是昨晚自己走得匆忙，落了关门，直到踏进教室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黑板报中央的许允。
    顾思嘉走到座位上，转过身朝着他的方向打招呼：“你今天这么早啊。”
    许允道：“睡不着，就起来了。”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恰好盖住耳朵。
    顾思嘉放下书包，看到桌上翻开的物理练习册，上面遒劲有力的字迹明显是许允的。许允缓缓走回来，说：“刚才看到你桌上放着练习本，就随便看了看，梳理了一下你的错题。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谢谢。”顾思嘉顿了一顿，问道：“许允，你好像做什么事情都特别容易。每个科目都很擅长，有什么诀窍吗？”
    问出口后，顾思嘉就后悔了，明显人家那是天赋。智商的问题，无法逾越的。仔细想想，这真教人难过。
    “做事的时候全神贯注，不随便走神。包括睡觉、发呆，也都全神贯注地睡觉发呆。”但是呢，他好像最近被她给传染了，开始爱走神了。
    顾思嘉“哦”了一声，显然不信。
    许允较真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诳你呢？”
    顾思嘉迟疑几秒钟，诚实地点点头。
    许允倾身给了她一个爆栗，看着揉头发的女生，笑道：“对，其实是我会魔法，把你的分数减一减一，把我的分数加一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