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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后,家长孩子全数离开,工作室陷入了姜月所熟悉的沉寂。
放在之前几天,她会慢悠悠地打扫清洁,对工作复盘,然后坐在电脑跟前想东想西,直到困意袭来才上楼休息。
可惜,今天注定不会这么规律了。
姜月故意晾着没理成嘉念,而成嘉念却不像以前那样跳脚,反而安安静静地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她很会挑,是直接选了前台的转椅,无论姜月怎么想用打扫的借口赶人出去,她都能翘着脚轻松地往边上挪。
滚轮在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在姜月心上轧过一道深深的辙痕。
咚的一声,拖把被扔开。
成嘉念停下扰人的动作,挑眉:“现在脾气这么不好?”
姜月走到她面前,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居高临下,抱胸:“你究竟想做什么?”
成嘉念眨眨眼:“看你啊。”
她差点笑出声。
这话就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的荒唐。
“我不记得我们关系什么时候好过。”姜月反驳。
“对,以前毕竟是竞争关系,可现在不是了。”成嘉念微微一笑,“我转去做了编舞。”
她一愣。
“很奇怪吗?也对,你还在的时候,我把跳舞当成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情。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你走之后,我去考了首席,没有成功。”成嘉念语速很慢,也不带任何戾气,只是中规中矩地陈述,“那时候我就突然想开了,我其实真的没你有天赋。”
姜月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惊讶。
“被这么看我,我也是个很明白事理的人好不好。”成嘉念对她的反应翻了个白眼,不过很快的,她又敛起了神色,对着姜月皱起眉,“倒是你,现在还不能完整的跳支舞吗?”
姜月并不意外这个问题,相反,眼下心中的情绪,甚至可称之为——
如释重负。
“嗯。”她简短地应下。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成嘉念愣了愣,“教书育人?”
“不然呢?”
“别扯了,教书哪里不能去,非来这个地方?要不是我凑巧过来找人,谁能见到到你……”成嘉念嘀嘀咕咕。
要不是姜月心里压着事,指不定已经笑出声。
成嘉念人很聪明,却不会使劲耍着小心思,她的倨傲来自于她的出身,但又向来遵循光明磊落,连乍进歌舞剧院的第一面,也是急吼吼地过来宣战。
“陵州那边,我能留下来?”
“怎么不能?我可以帮你。”
姜月像想起什么似的,浅浅地勾起嘴角:“然后,你自己也被雪藏掉?”
成嘉念顿时哑口。
她也同样记忆深刻。
两年前,陵州歌舞剧院发生了一件事。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差点因为姜月掀起波澜,但最后还是被人给强力压下去。
“……你其实给赵佑光服个软,没准就能上台了。”
姜月眉都不皱一下:“嫌恶心。”
“谁不嫌恶心呢?”成嘉念一下子抬高声音,“可这事情到最后,只有你一个人受罚,你就甘心?赵佑光骚扰的人那么多,她们忍忍不也就过去了,就你非要——”
姜月猛地抬起头,眼神像一把刀。
有那么一瞬间,成嘉念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画面一幕幕地在眼前飞掠——
她看见一个女孩子声嘶力竭地控诉赵佑光性骚扰;她目睹了姜月带着受害人去寻求帮助;她站在办公室外听见赵佑光对姜月的威逼利诱;最后,她也看见一个个受害人接受调停,赵佑光看似平调岗位实则半分影响也无,唯独姜月以莫须有的被打去坐冷板凳。
对抗黑暗的勇气,原本就是可贵且孤独的。
“一个不把剧院荣誉放在心上的人,我们要不起。”
而在那件事之前,他们同批次的都以为,姜月一定会成为院里最年轻的首席舞者。
那个时候院里正准备一重磅舞剧的演出,姜月是A角,成嘉念是B角,按照姜月以往一贯的体质,成嘉念能上台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陡然之间,她一跃而起,成为了姜月事件里的隐形受益人。
成嘉念却并不高兴。
努力争取与天降馅饼,后者实在有点踩人伤口的卑鄙感。
那时候,她去找姜月,并如此刻一样扼腕:“赵佑光骚扰的人那么多,她们忍忍不也就过去了,就你非要——”
姜月回应的,依然是如此刻一样的眼神。
锐利似刀。
就算她已经狼狈地跌落。
“你是来给我回忆过去的吗?”姜月很快收起眼神,面无表情,“那你可以走了。”
成嘉念咬牙:“我是来看你的后遗症好没有。”
“所以拿我学生试探我?”她撇嘴,“你看到了,我不想跳。”
“可我听说,你兼职也是跳舞。”成嘉念冷笑,“怎么,现在跳个舞还分场合?矫情。”
姜月没想到她打听了这么多,眉微微皱起:“赚钱是赚钱,其他是其他。”
成嘉念一脸“继续编”的表情。
她还记得姜月在歌舞剧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