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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至麾下,偏偏蓝贝壳不肯认命。
事实上,蓝贝壳的位置并不好,从主要导入客流的这一端走进去,得过两个巷子口才能看见招牌。
至于刚才所说的修路刨出坟堆更不是扯谎,现场距酒吧后门不过三分钟走路,毫毛孔窍基本清楚得七七八八。
姜月渐渐收起笑,一脚水一脚泥地往里挪。
刚才与迟书民分别时,她将唯一的伞给了他,如今被雨兜头盖脸,待从一人宽的临时走道挪到蓝贝壳,已然变作落汤鸡。
刚推开门,呛人的二手烟味扑面而来。
“我去——咳咳,你把尼古丁当饭吃吗?”姜月拿手在眼前挥,错觉的烟雾缭绕里,康齐在吧台回头,一脸震惊:“你你你怎么来了!”
话都说不利索,有问题。
姜月几步跨过去,果然,康齐正往抽屉塞进半截文件,她赶紧揪住边往外拽,来回拉扯间,一眼瞄准上面“转让合同”几个黑体大字。
“你要把蓝贝壳卖了?”她错愕,手一松,对面将合同一把夺过去:“瞎说什么呢?我这叫虚与委蛇!”
啧,连成语都用上了还表示心里没鬼……
姜月扫了眼他手边插满烟蒂的烟灰缸:“看起来,今天聊得深入?”
“那是,你七哥我出马——”康齐得意的小表情突然凝固,过了片刻,才转着眼珠轻咳几声,“我刚才……说什么了?”
“说你和人聊天。”
康齐干笑:“怎么会?我晚上根本没见人好不好。”
姜月把手一伸:“那你给我看下合同。”
合同打头,握有主动权的公司可明晃晃地摆在那儿——
秋波。
名字很熟悉,既是那家极有背景的酒吧,也是小马的新老板。
一个惯于横眉冷对的女人,范秋波。
“说是转让,怎么还给你开薪资?”姜月翻过几页,奇怪,“七哥,你挺被看重的嘛。”
康齐白眼:“你怎么知道不是钝刀子割肉?”
“这里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说法吗?”
可康齐只顾啧啧有声,就是不肯全盘托出。他安慰姜月:“你放心,转让肯定没得谈,刀架脖子上都没用。”
“那你接合同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体型魁梧的大汉搓起手来,竟也能鸡贼得毫不违和,“有什么能比麻痹敌人最好的先手呢?”
姜月:“……”
这话由个莽头莽脑的人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违和。
姜月忧心了一整晚,天蒙蒙亮时,终于点开与迟书民的微信对话框:迟老师,抱歉打扰了,蓝贝壳那边有人要接手,但给的条款有些奇怪,不知道能不能听听你的意见。
她顺了几遍发出去,突觉一阵困意袭来,闭眼后身子急速下坠,又蓦地如坐过山车般地腾起,如此反复不休,等她再费劲地睁开眼睛,已临近下午两点。
窗外正落着小雨,滴滴答答,一声声打进她的嗓子,刺刺地跳。
姜月不太舒服地翻身躺平,冲天花板发了会呆,才后知后觉想起迟书民。
迟书民已经回复:不是说要自己留着吗,怎么就到接手这层了?
发出时间是早上六点二十三,如今隔这么久,也不知道再等到回复得到什么时候。
姜月:老板确实不肯,但我就怕处理不好有什么麻烦。
没想到迟书民迅速反应:恐怕这事儿得当面聊才行。
当面?她刚翘起唇,就见对面发来第二句:明天吧,晚上我通知你时间。
笑意顿时消失。
要是明天康齐就自己莽去了怎么办!
姜月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抚了抚心跳加速的胸口,先发给迟书民个点头如捣蒜的表情图,再提醒:但这么拖着老人家[破涕为笑]
迟书民:不是爷爷。
哈?
她尚未来得及刨根问底,手机屏幕陡然弹出康齐的电话。
接起来一听,对面哭天抢地:“江湖救急!”
康齐大约是真流年不利,好不容易豁出脸面特邀本地小有名气的乐队来酒吧演出,结果被临时放了鸽子。
“来救场吧,好歹周五多少能来几个客人呢——”康齐唯恐她拒绝,“给你点酒水分成怎么样?”
姜月驻场领舞是兼职,工资日结,但胜在康齐为人仗义,不仅酬劳是酒吧街的中上水平,诸如商演之类的业务也能帮衬着介绍。
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扎下根,康齐功不可没。
“你赚不赚得到钱还两说呢。”姜月揉了下脑门,“行了,我来就是。”
可惜康齐已经把最大噱头给抛了出去,要是被闻讯而来的客人发现名不副实,估计等不到秋波接手,今晚就是压死蓝贝壳的最后一根稻草。
除非,新节目无可取代。
姜月不是没做过即兴编舞,更何况在品类确定的前提下,就更算不上难事。
只是,真要选择现在跳?
她很清楚,这舞可与季明芮看到的那支不同,全程都是肆意张扬的性感魅惑,发酵风险得拔高好几级。
可如果不跳……
“姜月,要上场了!”康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