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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昭睨了她一眼:“我这叫实用主义,考虑到你手受伤不方便买菜,千里迢迢送货上门,你还挑三拣四的。”
许宁北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姐,我错了!我为我有这样想法而感到羞耻。”
唐昭不一会儿就收拾完了,料理台恢复如初的整洁,她还顺手把厨余带出来,拎着垃圾袋口在手里转了几圈,扎紧后,开门放到门外。
她洗了手,走到许宁北身边坐下,许宁北给她泡了一杯花茶,递到她手里。
“怎么回事啊?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受伤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许宁北不由想起那天的场景,心里直犯怵:“同班的男孩儿皮的很,在教室里扔足球,砸坏了玻璃,那孩子正好坐在玻璃窗下,被飞出来的碎片伤了颈动脉,毫不夸张,血如泉涌,我当时抱着她都傻了。”
“手术是周赫南做的?”唐昭默默的将腿蜷起。
许宁北点点头:“说实话,当时看手术是他做的,还挺心安的。”
她的话音刚落,唐昭诧异的坐起身子:“不是吧,许宁北,这不像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啊!”
这确实不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他曾经对她犯下的恶劣行径,她可没忘。
“可能年纪大了,能看到很多事情的对立面了。”她笑了笑:“又或者,是曾经生活在一起的人,总归打着骨头连着筋。”
唐昭抿抿唇,小声嘟囔了一句:“亏你还是语文老师,打断骨头连着筋,那是用在兄妹身上的。你俩是吗?”
这句话好似在她天灵盖上敲了一棒。
不知怎的,她突然回想起,祈福前一天晚上,周赫南说的那句:没有男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起初听得时候,她并未在意,而此刻唐昭此刻无心的一句话反而像仙人的一根钗,划拉开了眼前的大雾。
细细想来,周赫南最近的举动确实有些异常。
“对了,上次见面,你不是说他谈恋爱了吗?怎么样?进展ok吗?”唐昭喝了一口水,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刚冒出粉色的泡泡被无情戳破,许宁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可真是太敢想了!
周赫南得多愚蠢,多想不开,才会对她动心思啊!
你会把你喜欢的人当烧火丫头?或者点个外卖,还让她AA吗?
嗯,猜的没错,就是那天的外卖,他不仅骗她还一个月的晚餐债,最后还逼迫她跟他AA。
“不知道。大概还挺顺利的吧!”许宁北无奈的耸耸肩。
唐昭也没再深究,她叹了一口气,挪了挪身体,躺进了许宁北曲着的腿上:“北北,我跟元朗准备买房了。”
许宁北低头看她:“这是好事啊?怎么愁眉不展的。”
唐昭动了动:“买房是好事。但北北,你知道吗?元朗他妈多会算计吗?说好两家各拿一点首付,结果他妈说,让我们家的那笔钱当作装修款,首付都她出了,要求房子只写元朗的名字。”
“啊!”许宁北皱眉:“元朗怎么说?”
“他倒是站我这边,跟他妈据理力争,说什么要给我保障之类的,让她妈不要过分掺和我们俩的事儿。”
“只要他站在你这边,那就不算太糟糕。”
唐昭又是叹了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所以,我们约好下周去交首付,交首付前,这周先把结婚证领了,房子写我俩的名字就顺理成章了。”
许宁北直起身子,定定的看着她:“领证?”
唐昭躺平,与她四目相对:“我也正发愁呢。我妈是前天走的,走之前也没明说不同意,但我知道,她挺纠结的,一直在叹气,她说,只要我想好就行。虽说日子是跟元朗过的,但是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他妈婚前都这么算计了,真结婚了,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许宁北也跟着叹了口气,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心态劝慰她:“世上哪得多圆满,元朗他妈确实有问题,可是元朗是向着你的,再说了,你们婚后也不会常住一起。她就算想掺和,手也伸不了这么远。你说是吧?”
唐昭又换了个姿势,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说的也是啊。”
那天,唐昭走后,她一个人在客厅给伤口换药,想到了陆子言,又想到那天出现在她视线里的陈小雨,甚至又想到周赫南,唐昭,元朗。
他们一个个被串成了珠,挂在她的四周,随风飘打,丁丁当当,好不惹人心烦。
一周后,假期结束,许宁北的手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随着上班的脚步,她也开启了漫长的还债之路。
周赫南每次都能在她临下班五分钟的样子,微信点菜。
她穿梭在学校、菜市场,厨房,没了社交时间,没了自由,活脱脱把自己过成了一个家庭妇女。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周,十月眼看也快过去了,她的错题强攻也到尾声了。
这天,周赫南的点菜需求意外的延迟了。
许宁北想,他大概是在手术,心一横,打算自由发挥。
她花费了比平常多出一倍的时间在菜市场纠结,最终确定好菜单。
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分心去听对门的动静。
备好菜,隔着木门,对面传来闷闷的动静,不一会儿,就随着落锁声消散在空气中。
她摘下围裙,走到对门,敲响了周赫南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