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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得知薛管家会把他们连人带身契送到他们找好的下家那边,不要身契银子,众人顿时眼前一黑,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
    他们确实找好了下家,也谈好了待遇,但那是带着好处过去投奔,而不是被薛盈挑出来,直接把人送过去。这件事一经挑明,他们这些人就都没有用了。未来的主家但凡不想跟薛盈撕破脸,就不会留下他们,只会直接处理掉。
    好在人数不多,下家又都住在附近,薛管家挨个把人送上门,也没费太多时间。
    这一番行事,给整个薛家带来的震动暂且不提。薛管家送完了人,回到薛家,看着显得空荡了许多的院落,心思却越发笃定起来。
    薛家的天,彻底变了。
    早知道是这样,他何必费心费力去找下家?大姑娘虽然是女子,但完全是他想要追随的家主。可惜现在,已经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留下了。
    他来到薛盈的院子,将事情回了。果然薛盈听完之后,便问他,“别人都有了去处,不知薛管家是怎么打算的?”
    “姑娘,不,家主若是用得上,老奴愿意留在薛家,为家主效力。”薛管家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
    薛盈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几步,亲手把人扶了起来,笑盈盈地道,“薛管家是父亲留给我的臂助,我自然也是想倚重你的,无需行此大礼。”
    她已经查过了,薛管家之前虽然也在找退路,却没在薛家找——薛家剩下的这些人,他一个都看不上,更不可能出卖薛长靖的女儿去搏自己的前程。
    既然他还有底线,薛盈也不介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
    接下来的几天,在薛管家的帮助下,薛盈将家里重新整理了一遍。之前打发了许多下人,薛盈不打算再买新的。作为一名社会主义接班人,她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也不需要人伺候,只是事情太多、东西太多,需要几个助手。
    因为人员精简,暂时用不到的院子就锁了起来,东西也封存在库房。
    薛盈自己搬去了正院,又给弟弟妹妹换了院子,整个薛家顿时气象一新,也算是彻底安定下来了。
    除此之外,她让薛管家找来了不少动物的肠子和皮,空闲时间都在练习缝针的技能。
    这一练,倒是有一个想不到的意外之喜。原身的绣工颇为精湛,而这种手艺靠的是肌肉记忆,所以薛盈一拿起针,就能运用自如。只是力气稍有不逮,很难穿透有韧性的皮子和肠子。
    所以薛盈与其说是在练缝针,不如说是在举铁。
    7.第7章 绣花的手
    宫啸被请进手术房时,被房间里的布置吓了一跳。
    他买的这套宅子规模不大,只有两进的院子,他和带回来的亲兵住得满满当当。因为薛盈说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他就将自己住的主屋西侧朝南的房间划给了她。
    在薛盈折腾了一个上午之后,这个房间完完全全变了个样子。
    大部分的家具都被挪走了,只剩下正中间一张造型特别的床,两侧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些器械,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白色的。屋子被彻底地清洁过,弥漫着浓烈的酒味。这让整个房间有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宫啸脚步一顿,竟陡然生出了几分紧张。
    不过是缝个伤口而已,在他的预想之中,是薛盈拿上针线就能动手,哪想到还要折腾这么多?
    薛盈将房间里摆放的器具都检查了一遍。
    虽然就一个简单的伤口缝合,弄得跟大手术一样,特地准备一个房间来做手术,还弄了那么多的器械和工具过来,看起来有些夸张,但薛盈觉得这是有必要的。
    这或许不是这个时代的第一例外科手术,不过薛盈认为,它还是有些特殊的。有她在,势必会将更多的现代医学知识推广到这里,以后这种手术将会越来越多,小到这样的伤口缝合,大到开膛破肚、断手断脚。
    既然如此,就必须要在一开始就将范式定下来。
    ——在医学发展初期,死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大部分并不是因为手术没有成功,而是死于各种细菌引发的炎症。
    这时的人们对微生物还没什么研究,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推行消毒的概念。
    确定一切都准备好了,她抬起头,就见宫啸正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薛盈朝他安抚地笑了笑,指了指病床,“进来吧,在这里躺下。”
    她一开口,宫啸莫名地更加紧张了。
    他挪着步子走到床边,身体僵硬地躺下来,见薛盈凑过来检查伤口,连呼吸都绷紧了。
    但下一瞬,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那种让宫啸紧张的气氛就消失了。他转过头,看向站在手术床另一侧的军医。
    军医朝他点了点头,一脸的激动和喜悦,“薛姑娘说让我来做助手,亲眼看看缝合究竟要怎么缝。”他说着感叹起来,“谁能想到,一个姑娘家,胆子竟有这么大,将军真是好福气……”
    被宫啸瞪了一眼,他才闭上嘴,又转头朝薛盈道,“薛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那么,我开始了?”薛盈低头去看宫啸。
    宫啸点了点头。
    薛盈便端来了一碗药,让他喝下。宫啸坐起来,伸手接过,问,“这是什么?”
    “是麻沸散。”
    华佗的故事,宫啸当是听说过的。但他对这种需要口服的药物,还是有些疑虑,抬头问薛盈,“可以不喝吗?”
    “会很疼。”薛盈说。
    宫啸扬眉,“我不怕疼。关公刮骨疗伤,我这不过是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