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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只小小的篮子,将野花插进去。
杨婵一手抱着八音匣子,一手提着花篮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晚饭后,秦老夫人留了庄嬷嬷在瑞萱堂说话,“……找净空给昕哥儿算姻缘,净空只说顺应天意。谁知道天意究竟是什么?”
庄嬷嬷觑着她脸色,赔笑道:“这话原也没错,不是说姻缘天定吗?大爷生得这般人才,满京都的姑娘不由着他挑?”
“就怕他没心思挑,”秦老夫人叹口气,扬声唤红枣,“把这几天收到的帖子拿来。”
红枣应一声,捧了只海棠木匣子进来,“共十二张,都在这里了,最上面三张是今儿送到的。”
秦老夫人拿起来看了看。
头一张就是余阁老家,订在四月十二日。
余阁老家的宴请向来热闹,外院男子们曲水流觞联诗对句,内宅的女眷们则听戏吃点心。
钱老夫人爱看把子功,每次都请德庆班。
这个热闹是一定要去凑的。
再一张是东平侯秦家的请帖,订在四月十六日。
东平侯曾在先国公爷楚平麾下为将,后来右腿中箭伤了筋骨,再没上过战场。
东平侯家里结交的多为武将,秦老夫人不打算去,只让楚昕跑一趟即可。
还有张是忠勤伯府送来的,订在四月十八那天。
秦老夫人不太想去,可思及前世……能交好总比交恶强。
届时少不得去应酬一下。
秦老夫人把那些决定不去的帖子找出来,让庄嬷嬷备份薄礼,明日连同谢贴一道送回去;决定要去的放到另外一边,只写个回帖即可。
不知不觉,外面响起了二更天的梆子声。
秦老夫人挨不住困,洗漱之后躺下了,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脑海里始终回响着净空大师的话,“诸法因缘生,因缘尽故灭,因缘具足,果报必现,老檀越不可心焦,也不可过虑,凡事只需顺应天意就好。”
秦老夫人不甘心。
倘或天意仍是叫楚家家破人亡,她还顺应个屁?
倒不如逆天而行,顺了自己的心意才好。
一夜,辗转反侧未能成眠,早上醒来,秦老夫人便觉得头有点沉,请府医开了副安神定气的方子。
荔枝又点了根助眠的安神香。
这一觉睡得沉,醒来已是日跌时分。
秦老夫人精神健旺了许多,喝了碗红枣薏米粥,打发荔枝将杨妧请来写回帖。
正写着,只听窗外脚步声杂乱,张夫人抖抖索索地进来,“娘啊,昕哥儿把长兴侯打了,陆家人堵在门口等着讨要说法,娘啊,这可怎么办?”
楚昕把陆知海打了?
杨妧手一抖,笔下字迹糊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有随机红包掉落
34、唱和
很显然, 这张回帖不能用了。
杨妧放到旁边,重新拿过一张端端正正地写完。
张夫人站在地当间,不停地问:“昕哥儿真是的,怎么又闯了祸?含光跟承影跑哪里去了, 怎么不拦着点儿?你说说陆家人找上门, 咱们的脸面到底往哪里放?”
“闭嘴,”秦老夫人被她念叨的头晕脑胀, 心头火蹭蹭往上窜。
她选的这位好儿媳妇, 脖子上面顶的这玩意儿, 除了给张家谋利的时候有脑子, 其余时间就是个棒槌。
三十七八岁的人了,遇到点儿事情,只会扎煞着手叫唤。
秦老夫人沉声吩咐红枣,“将人请进来。”
挪动身子下了炕, 才迈步, 便觉两腿发软, 趔趄着险些摔倒。
庄嬷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老夫人, 您当心。”
“我没事, ”秦老夫人靠在炕边定定神,“你给我倒杯热茶。”
刚才被张夫人气得发抖, 缓一缓就好了。
杨妧见她面色惨白,低声道:“姨祖母, 要不您在屋里歇着,我出去看看?如果能应付,我就处置了, 要是不行就进来请您,您觉得可好?”顿一顿,补充道:“我年纪轻不懂事,说错了话,想必陆家人也不会太过苛责。”
秦老夫人头“嗡嗡”作响,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应酬,又听杨妧说得在理。
杨妧是晚辈,真有不妥之处,她这个做长辈的再行描补就是。
遂应声好,对庄嬷嬷道:“待会儿你在旁边照应着。”
杨妧下了炕,抻了抻衣襟,又对着靶镜将鬓边碎发抿到耳后,把头上珠钗扶正了些。
秦老夫人看着她沉着镇定的样子,点点头,侧眸瞧见旁边的张夫人,心头又是一阵厌恶。
张氏嫁到国公府二十年,可从来没有主动担过事。
就这副德行,还天天惦记着中馈。
家业交到她手里,谁能放心?
这时,院子里传来小丫鬟清脆的回禀声,“长兴侯府的客人来了。”
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