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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不一样了,地方官不但不能压榨,反而要敬着护着。
毕竟给宫里贵人供货,若是耽搁了,谁能负得起责任?
另外,货品的销路也不用发愁,虽然市面上流通的跟供应宫里的是不同花色不同面料,但贵人们都用他家的货,那肯定是好呗。
范家敢谋皇商的职位,布匹质量必然没得挑。
所以不管成不成,口碑应该会起来。
杨妧轻轻揉着手里的柳叶,启唇微笑。
想必没几天又能见到范家三少爷了……
14、迁怒
路上泥泞,马车跑不快,隔天晚上便歇在大兴。
杨妧坐了一整天马车,累得腰酸背疼,回客栈换过衣服,牵了杨婵的手在门口溜达着活动腿脚。
好巧不巧,竟然又遇到了周延江。
他换了身浅蓝色直裰,手里捧一只竹篾编的篮子,得意洋洋地凑过来炫耀,“看小爷的篮子,比你的强多了。”
周延江块头大,其实还是个孩子。
杨妧不跟他一般见识,笑问:“你从哪里得来的?”
“三舅舅让人买的,还买了笔筒,匣子好几样……我的篮子有盖,你会编吗?”
杨妧睃两眼,他手里竹篮确实很精巧,遂摇头,“不会。”
周延江鼻孔朝天,轻蔑地撇下嘴,“我猜也是,而且你根本打不过小爷,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小爷的力气比你大多了。但小爷是男人,懒得跟你们女人一般见识。”
能讲出这番话,肯定是昨天顾常丰教导的功劳。
只是,说女孩子像根豆芽菜好吗?
杨妧斜睨着他,“那昨天是谁吓得哇哇哭?”
“不是我,”周延江跳脚,“我没哭,软脚虾才哭呢。”
倒是知道爱惜脸面。
杨妧不再揭他的伤疤,笑道:“其实我顶讨厌动辄打架的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几句话就能解决问题,不讲道理的人才愿意动手。”
周延江气急败坏地喊:“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了?”
“欸,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不讲理……你这件衫子挺好看,显得脸不那么黑。”
周延江再度跳脚,“我不黑!我哪儿黑了?”
杨妧无语抚额。
她真心觉得这件浅蓝色衫子比昨天的米白色更好看。
这位小爷脾气真是急,爆竹似的点火就着,脑子也憨。难怪前世得罪人也不自知。
杨妧轻咳声,放缓语气道:“刚才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急着跳脚,岂不是默认自己不讲道理?即便我真的说你,你也不必急赤白脸的,就当作是说别人,反正没有指名道姓,跟你完全不相干。还有,男孩子重要的是人品是才干,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肤色黑还是白有什么相干?又不是小姑娘家。”
周延江眨巴着眼睛“哼”一声,“小爷不想理你。”撒丫子往客栈里跑,身后两个随从紧紧地跟了上去。
杨妧哑然失笑,牵起杨婵的手也慢慢走进客栈。
赵氏和杨姮站在楼梯旁。
杨姮换了件海棠红绣山茶间着栀子花的杭绸褙子、竹青色绣嫩黄忍冬花湘裙,头发也重新梳过,绾成精巧的双螺髻,插一对亮闪闪的镶芙蓉石金簪。
这件褙子是锦绣阁做的,因为绣了两种不同的花,工钱比其它衣服多了三百文。
都快天黑了,为什么穿这么隆重?
杨妧不解,只听到赵氏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阿妧,我有话跟你说。”
杨妧跟在赵氏身后走进房间。
夕阳的余晖在窗棂间洒下一丝朦胧的光影,屋里尚未掌灯,暗沉沉的。
杨妧白净的面孔却好似上了釉的甜白瓷光洁莹润,一双黑眸更是熠熠生辉,使得屋子也好像明亮了几分。
赵氏心塞得难受。
她不是说坐马车头晕吗,哪里来这么大精神头儿?
昨天雨刚停就跑出去乱窜,还差点跟人打起来。
赵氏站在窗前看得清楚,小黑胖子扔了杨婵的柳条篮子,杨妧举起柳条想抽黑胖子。
身为长辈,按理她应该去看看情况,可她不想管。
赵氏对三房的关氏母女深恶痛绝,死皮赖脸地跟到青州府不算,又跟到济南府,还要跟着来京都。
牛皮糖似的,黏上了就甩不掉。
如果没有杨妧,她拿私房银子多添置几样光鲜的首饰,带着亲生的两个女儿进京,该是何等风光!
一路走过来,杨妧仗着那张狐媚子脸,处处拔尖抢风头。
正好借此机会,让楚家两位嬷嬷和严管事看看,杨妧固然长得好相貌,却是个爱招惹是非的,远不如杨姮本分懂事。
谁知晚饭时,桌上多了两坛秋露白,严管事说是庚号房的客人所赠,还给加了四道菜,以作赔礼。
庄嬷嬷笑盈盈地解释,庚号房住得是忠勤伯府的少爷,跟楚家人原本就认识,没想到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