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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眼镜已?经报废了, 两边镜片碎成渣不说, 正反面还都?沾着泥……八成是被人踩碎的,也不知道他先前为什么还带着这玩意儿。
眼镜取下来?, 周围反而看?的清楚了一点,安然顺着过道向座椅后面走,很快找到被从外?面反锁着的大门, 他试着拉了两下, 发现自己完全不具备暴力破门的实力,于是转而向前摸索。
中?间摸到了几次电灯开关,可惜没有反应,不知道是停电了, 还是被人拉了电闸。
到了前面,发现是礼堂没错了,有主席台,有话筒支架,有影音设备。
正搜主席台,忽然窗外?闪过一道亮光,照的整个礼堂都?亮了一瞬,紧接着是一声霹雳炸响,这一声太?近太?突然,冷不丁的,吓了安然一跳。
雨哗啦一声就下来?了,风刮的呜呜的,鬼嚎一般,窗外?的树枝张牙舞爪的摇晃,群魔乱舞似的,礼堂里却一片死寂,连窗帘都?没用丝毫晃动,但在光影的错动下,又仿佛什么都?在动。
安然忽然生出?错觉,仿佛身边的每个座椅上,都?坐着人,可只要他的目光转过去,人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等他移开目光,那些?人就重?新出?现,惨白着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裂开嘴无声的笑着,定定的看?着他。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是脑海里,却连他们的牙齿和睫毛,都?描摹的一清二楚。
“安然……安然……”
仿佛有人在叫他,声音沙沙的,拖得?很长,中?间还夹杂着模糊不清的笑声。
奇怪的是,他竟然不怎么怕。
就仿佛一个人被分成了两半,一个胆子小的要命,一点风吹草动,就脑补出?无数画面,将自己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却神经粗大无比。
他自然是神经粗大的那个。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个身体的主人被锁在礼堂,自己把自己吓死了,然后被他这只孤魂野鬼占了身体?又或者,他其实是第二人格,主人格被活生生吓疯了,他就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眼前的情?形异常淡定。
甭管什么情?况,必须先让自己暖和起来?,否则熬一晚上,冻也冻死了。
取暖的东西是没有的,没找到打火机火柴之类的东西,钻木取火什么的也不现实。
这里唯一的布料是窗帘,看?着很厚实,叠上几层也能当被子盖,可惜安装的太?结实,安然奋力扯了几下,硬是没能扯下来?,只好放弃,转身去主席台,将装话筒的支架拖了过来?。
先将窗帘拉上,省的自己被溅过来?的碎玻璃伤到,然后隔着窗帘,用支架狠狠砸了上去。
“砰”的一声脆响后,风雨声一下子变得?清晰,安然又砸了几次才拉开窗帘,大颗大颗的雨点零星吹进来?,安然打了个寒颤,将支架扔在一边,把音响抱了个过来?。
支架砸窗户很不错,够长够硬,但敲护栏就不行了,哪怕是轻1薄精致、观赏价值远大于实用价值的护栏,但音响就很给力了,三两下就砸出?一个能够过人的窟窿。
幸好是一搂。
安然钻出?窗子,跳进外?面的草坪,连脚都?没崴一下。
到了外?面,发现雨反而不像在礼堂里感觉到的那么大,不过落在身上冷冰冰的,将他身上原就不多的热量迅速带走。
真要冻死了……这种地方,应该会有伞吧。
安然凭感觉转到正门,果然找到放公共雨伞的柜子,拿了把伞,又借着路灯看?了自己胸口的牌子,上面写着高一(5)班安然,还贴着一张有点模糊的大头照。
照片中?的少?年看?起来?很陌生,头发有点长,遮住整个额头和大半张脸,一个丑的要命的黑框眼镜压在鼻梁上,神情?畏缩呆滞。
安然有点嫌弃的撇嘴:原来?他就长这个样子啊,只看?下巴和嘴唇还是挺秀气的,至于其他地方……看?不见。
安然撑着伞,朝远处有光的建筑走,甭管怎么着,先找着人再说。
这破高中?,怪大的。
安然正腹诽着,忽然听到风雨声中?夹杂了一缕琴音,停步循声看?去,就瞧见不远处的凉亭里站着一个白西装的男人,也许是少?年,正在拉小提琴,拉的怎么样不知道,长得?什么样也看?不清,但姿态挺陶醉。
大晚上的,下着大雨,在这种地方拉琴……怪人一个。
安然站在雨里听了几声,觉得?没什么意思,加上身上一阵阵发冷,转身准备继续赶路——他虽然想找人问个路,但贸然打扰人的雅兴似乎不太?礼貌,而且这个人,让他没什么交流的欲望。
他才迈步,琴声就停了,白西装放下琴,问:“你是哪个班的?”
白西装声音很好听,不仅好听,还带着一股仿似天然的温暖和温柔,春风似的醉人,只是安然却听出?藏在温暖之下的平淡冷漠。
安然下意识就要抱拳:“敢……”
不对?。
这个不对?。
动作和用词都?不对?……所以?他果然是弄丢了自己记忆的孤魂野鬼?而且还是个不知道多少?年了的老鬼?
抬到一半的左手还算自然的将伞从右手接了过去,反问:“你是哪个班的?”
那人道:“你不认识我?”
声音略带诧异。
安然有些?无语:学校这么大,不认识你很稀奇吗?难不成你是校长?抱歉了,就算是校长,小爷我也不认识,小爷我连我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