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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个极其没有同理心的人,从小就是。
    就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阮银,凌琛都能狠下心,将阮银的希望打破。
    但是现在,凌琛真实的感觉到,什么叫做宁愿以身代之。
    “还痛不痛?”
    阮银还沉浸在父母都弃她而去的情绪中,没走出来。
    听到凌琛的问话,阮银实在摆不出什么表情,面色沉寂如暮色四合的黑夜。
    “你说我疼不疼?”
    阮银的声音冰冷。
    或许是手心的刺痛让阮银彻底清醒下来,也或许是刚刚他们互相推卸责任的争吵让阮银认清事实。
    凌琛的声音仿佛一记强有力的清心剂,让她的脑子一下子清明起来。
    她现在清楚的认识到,她之前挽回的举动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凌琛就站在阮银的旁边,他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摸上阮银的头发,但是害怕阮银生气,始终没能做出这个动作。
    他垂下的手攥成拳头,垂在身侧,盯着阮银头顶上的发旋,没说话。
    其实,在阮银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凌琛今天骗了她,但是也是因为这样,阮银才能这么快的认清事实。
    不得不说,凌琛的脱敏疗法奏效了。
    虽然手受了伤,甚至以后,她这个手指都没有办法灵活吹奏长笛,但是想相对于之前来说,值了。
    但是她刚刚说话的态度太过恶略了些。
    其实凌琛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她自己非要发疯似的,弄得满地的玻璃,还自己没出息地摔倒在地上,伤到手。
    阮银本想道歉,可是她的余光看到了凌琛握起的拳头上。
    这是……生气了?
    也难怪,她的态度这样的恶略,正常人都是会生气的。
    就只是一瞬间,阮银道歉的勇气消散。
    错过了最佳的求和时期之后。
    他们之间的气氛仿佛停滞了。
    没有人主动说话。
    凌琛守她半晌,点了外卖送到医院,打开粥碗放在阮银面前的小桌子上。
    阮银垂着头,沉默地用勺子舀粥往嘴里送,凌琛就在她旁边守着她。
    外卖的粥只有一份,而他们两个今天都没有吃饭。
    阮银用余光看旁边沉默着的凌琛。
    她没好意思让他给自己再买一份,只沉下脸,故意说道:“我不用你管,你快走。”
    凌琛心中一紧,随后若无其事道:“我看你吃完再走。”
    “谁要你看,我是手破了,又不是残废,你快走,不要在这里。”
    阮银的本意是想让凌琛回家吃饭,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她的嘴里说出啦,却好像是在嫌弃他一样。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阮银紧抿着嘴唇,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凌琛的手攥紧,声音沉痛,“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谁想看到你这个罪魁祸首。”阮银继续嘴硬,好像嘴巴不受她管一样。
    “好,我走。”凌琛到了气头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既然这么讨厌我,那以后就不要再见面。”
    “好啊。”阮银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恶劣,从小到大吵架几乎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她不服输道,“不见就不见,谁后悔谁是小狗。”
    “你不识好歹。”
    凌琛恶狠狠扔下这一句,转身离开这里。
    这下,终于只剩下阮银一个人。
    她竖起全身的尖刺想要保护自己,但是除了将自己扎的遍体鳞伤之外,最后伤害到的,只有努力拥抱她的凌琛
    阮银拿起勺子,继续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粥。
    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大滴大滴掉到到面前的粥碗里,将清淡的粥都染得咸了。
    凌琛在刚一离开病房的时候,就后悔刚刚一时嘴快,就这么负气的离开。
    他们两个从小就针锋相对,吵架几乎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但是刚刚
    阮银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心里不舒服,凌琛应该让让她的。
    凌琛的后背僵直,随后,他转过身,走回病房门口,看向里面正垂着头喝粥的阮银。
    他没有进去,就站在病房的门口,默默守着她。
    直到阮银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凌琛才从门外走进来,沉默地守了她大半夜,直到凌晨阮银即将醒之前,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阮银醒来后自己给自己办了出院,打车独自回了家。
    琴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依然是满地的碎玻璃。
    阮银盯着地板上的玻璃,沉默半晌,什么都没有动,拿着钥匙,锁上了满是狼藉的房间。
    后来,阮银和凌琛的关系急速的冷淡下去。
    阮银再也没有见到过凌琛。
    她整日在房间里不出门,拖着一只受伤的手,独自生活在这所房子里。
    冰箱有阮振生定时填满,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日三餐,全都是阮银自己解决。
    而阮银的母亲秋彦君,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从阮银的生活中消失。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阮银自己一个人。
    她每天晚上,都开着窗子看外面的星空,旁边是凌琛房间的窗子。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失落。
    在每次关窗睡觉的时候,阮银总是无意识向凌琛的窗户看一眼,但是,那扇窗始终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