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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发现她便是薛青芷,若是他发觉了,岂会这么从容镇定。
一般人还不得吓得离她远远的。
替她擦干脚后,陆琢将她的脚塞回被窝里,又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后便站起身往外走。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在外面守着你。”
慕容璃心下微动,张了张嘴,对着挺拔的背影却说不出任何话来,看着他吹了油灯,出了屋将房门关上。
屋里暗了下来,月光自窗扉,在屋中洒下一片光洁,屋外虫鸣声渐渐清晰,慕容璃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如今她有许多事想不明白,越想越糊涂,乱糟糟的理也理不清。
她的一切皆与陆琢有关。
倦意袭来,她闭上了眼。
薛青芷死了,被人推下湖淹死的,她在水里挣扎着呼救,有什么在她头上重重一击,很痛,她没力气扑腾了,她清楚感知到下沉的过程,直至失去知觉。
然后醒来她是荣王府的小郡主,父母亲的掌上明珠,便是之前痴傻了十三年,父母亲对她的疼爱只多不少,还有兄长们对她呵护备至,有求必应。
她旁敲侧击打听过,薛青芷落水被救起,而后被其外祖父带走,不知所踪。
那时她觉得也许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她只是慕容璃,与薛青芷并无关系,许是某时某刻无意中听过一些关于薛青芷的事,故而才有了那场噩梦,在梦里将自己当成了薛青芷。
后来无意中听兄长们谈起陆侯府的二公子陆琢学艺归来成了煊王的左膀右臂,又得陛下赏识,一时风光无限。
只是陆琢那人性子古怪,平日里寡言少语,脸上常年带着面具,便是煊王也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亦有传言说他的脸狰狞可怖无法示于人前故而以面具遮掩,此后关于陆侯府二公子的传闻就更多了。
陆侯府早已落败,虽有世袭侯爵,侯府却有几十年未再出过耀眼人物,便是入朝为官者也无,到了现如今的陆侯爷手上便只有世袭的爵位说得出口。
陆琢乃原配侯夫人所出,是真正的嫡子,可惜侯夫人早逝,陆候扶正妾室,妾室所出的庶长子陆文琀提了身份也成了嫡子。
便是这位扶正了的侯夫人与侯府大公子陆文琀害得薛青芷殒命,但陆琢也并非全然无辜,甚至可说是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给了薛青芷无望的期许,薛青芷又岂会乖乖上陆侯府的花轿,受人欺辱。
听了太多关于陆琢的事,慕容璃终究是意难平,怨与恨一股脑涌了上来,夜里在噩梦醒来,她确定自己不是因为同情薛青芷的遭遇而感同身受。
她就是薛青芷。
她派人悄悄潜入薛家,在柴房的墙洞里找到那些陆琢写给薛青芷的信,每一封皆保存完好。
执念愈重,报复陆琢的心思越发压制不住。
陆琢第一次救她是偶然,之后的每一次相遇便是她刻意为之,包括让陛下下旨赐婚逼陆琢娶她。
可不知为何,慕容璃并未因达到目的而感到高兴,反而有一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慕容璃一下子从梦中惊坐起,在黑暗里大口喘息,几乎同时,房门外传来关切的声音。
“怎么了?”
话音落下,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慕容璃只感觉朦胧的黑影一闪而过,而后便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她尚未回神便被揽入一个坚,硬却不失温暖的怀抱里。
陆琢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拍她的背,黑暗里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温柔,“可是做噩梦了?”
未听到回答,陆琢又道:“莫怕,我在这儿守着你。”
慕容璃眼眶一热,极力将情绪压住,用一声‘嗯’应付他。
曾经何时她也曾期盼有这么一个让她依靠的怀抱,可到死她也未等到。
如今却轻易得到了。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可再被他骗,不可贪恋他虚假的温情,但她安慰自己,也许能放纵片刻。
一刻的贪念令她不由自主抬手抱住他,委屈在黑夜里蔓延开,周围萦绕的悲伤气息让气氛变得压抑。
陆琢轻拍她的背,无声安抚她。
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在这一刻她放下了防备,积压在心底已久的委屈与怨恨在夜里最容易失控。
“陆哥哥,水里真的很冷……”
陆琢的动作一顿,整个人都僵住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嗓子哑得厉害,几次之后才发出声音。
“对不起……”
“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慕容璃哽咽着,听着他道歉,无声落泪,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翌日清晨,慕容璃在鸟鸣声中醒来,屋中与昨日并无不同,只有她一人。
关于昨夜之事只有模糊的记忆,她不确定是真发生了还是做梦。
一股肉香味引得她口水泛滥,昨夜她和衣而眠,倒也省事,随意整理了一下便开门出去。
陆琢竟然在院中烤山鸡,此时火候正好,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