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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活该还是可怜?

      卢清玉哭得收不住声,淳安的问话被迫中断了,一旁白芍和采荷虽心里早有所猜测,但听她亲口承认,到底还是没忍住惊了一下。
    “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我是真的后悔啊!”卢清玉越哭越凶,撕心裂肺的模样叫采荷不敢直视,忍不住侧过了头去,也抹了抹眼泪。
    白芍也是,又是递帕子,又是给她拍背,好让她好受一些,只淳安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哭泣,她这压抑久了,发泄出来才好呢。
    好一会儿,卢清玉终于停止了哭泣,淳安方才继续问:“刚才我问你后悔的两个原因,你只回答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也展开说说吧,当初怎么会选择嫁给个老男人?”
    卢清玉吸吸鼻子,反问淳安道:“陆夫人觉得漂亮可以当饭吃吗?”
    不等淳安回答,卢清玉又说了起来,“我样貌长得好,从小我爹就对我说漂亮可以当饭吃,只要长得足够美,以后就能嫁进高门大户做夫人。我原是不信的,可父亲深信不疑,不惜花大价钱给我买香膏保养,买胭脂打扮,不让我做一点重活计,将我当小姐一般养着。”
    慢慢地长大了,果真和庄子里一般的姑娘有了区别,不同于其他姑娘帮着家里做活,晒得麦色的肌肤,她身上总是白白净净,往那些姑娘堆里一站,区别尤其明显,当真有几分京城小姐的样子,加之她也确实长得漂亮,不知不觉就吸引了好些小伙子的视线。
    小伙子们开始往她家送东西,一块布,一条鱼,一块肉,她开始信了父亲的那句话,漂亮可以当饭吃。
    陈维是她众多追求者当中的一个,是她跟着父亲上京城扯布做衣裳时遇见的,没几天他就打听到了她家的地址,天天往她家里献殷勤。
    陈维聪明,嘴又巧,还大方,很快就和庄子里的人打成了一片,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往她面前给陈维说好话,时日一长,她也对陈维动了心,私下里偷偷绣了个荷包打算回应陈维的心意,可还没等她将荷包送出去就被父亲发现了。
    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让她做了一天家务活。
    她还从来没做过这些,不是打碎碗就是磕破锅,不到中午,一双嫩手就划破了好几处,父亲也不让她包扎,一直做到晚上才让她停手。
    父亲什么也没说,但她已经知道了,她这样一个被娇养得四T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哪怕长得再漂亮,嫁给穷苦人家也只会惹人嫌弃。
    她把荷包扔进灶膛里烧了,再也没想过旁的,一心听从父亲的话,要嫁个有钱人。
    “你这爹可真行。”淳安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他既想把闺女养的跟小姐似的,琴棋书画倒也学上呀,就学个打扮和不做活呢。”
    想起当年她因功课挨继母和先生打的手心,淳安便更气了,“就算想嫁富贵人家,也可以找个年轻公子,做甚要找个老男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哪个富贵人家会允许自家儿子娶个穷苦出身的女子。”
    “嫡子不可能,不是还有庶子。”
    “庶子原也打听过几个,只是那时恰好听得常典簿要纳妾冲喜,我爹打听了一下,得知那常夫人T弱多病,这一次大可能是活不成了,比起做仰人鼻息的庶夫人,不如做老头子的继室填房,把持中馈,便故意设计让我偶遇了常典簿,利用美色故意勾搭一二,将他诱住,诱得他答应我,只要常夫人一死,就将我扶做正妻,后来的事便是你猜测的那般,原本要死的常夫人硬生生拖到大儿子娶妻才死,这一拖,计划就全乱了。”
    “和常青又是怎么一回事?”
    “自打我进门起,常夫人就对我很是敌视,连带着她的几个孩子也是,那时老大常青才十三岁吧,时常帮着常夫人给我使绊子,我与他的梁子就是那时候结下的。他们母子站一边,常典簿则是向着我,我经常借着常典簿的恩宠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我想赶紧将常夫人气死,却不料这些刺激,反倒是刺激起了常夫人的求生欲,让她硬生生多挺了这么多年。”
    卢清玉此话一出,原本还在可怜她的主仆三人顿时停住了共情,只觉得是她活该了,尤其是淳安,设身处地一想,她更同情常夫人,只要想到自己命悬一线时,陆正卿就打着为她冲喜的名头娶回来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随时准备等她死去,好继承她的一切时,她觉得自己就算死了,做鬼肯定也不会放过他们。
    淳安压了又压满肚子火气,继续听卢清玉说。
    “常夫人死后,我如愿拿到了掌家权利,碍着常夫人刚去世,常典簿没有马上将我扶正,而那厢常青因为母亲的死,不仅迁怒我,还迁怒着新婚妻子,借着母亲的丧事做推脱,一直宿在书房,新娘子向我诉苦,我作为长者,便去劝了劝……”
    她记得那是个春日下午,花园里百花盛开,她穿过花园的时候,闻得香气还摘了一朵梨花别在头上,梨花是白的,也不怕别人说她在常夫人丧期打扮。
    走到常青书房,隔着打开的窗户,她看见常青正半卧半躺在书桌旁的小榻上喝酒,满地的纸张,也不知写了些什么,她识字不多,还是这些年在床榻之上与常典簿学的,只会一些浅显的东西。
    她走进去,动静惊到了常青,常青一边谩骂,一边慌乱的将地上的纸张捡起来,她并没有在意,她看不懂那些字画诗词的意思,只等着他收拾好打算说明来意。
    常青面上很红,异于寻常,也不知是不是喝太多酒了,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早些搬回院子里,免得叫你父亲担心。”
    她做长辈的身份与他好言相劝,他却是不知怎么突然冷了一张脸,而后扑上来,将她按到了小榻上,亲上了她的脸。
    她吓得不行,赶紧挣扎呼救,门外彤儿听到声音进来救她,反被他一通威胁。
    彤儿胆子本就不大,当即就被他吓唬住了,她求救无门,反抗不得,终是被他压在小榻上强行入了身子,许是他喝了酒吧,那根东西又烫又热,入得又凶又猛。
    “我记得那天的窗户没关,春风吹得还有点冷,吹开了我被他扯得散乱的衣襟,吹落了我头上精心别上去的梨花,也吹开了他方才收好的纸张,我依稀在那些飞舞的纸张中看到了我的名字,很多很多我的名字。
    从那之后,他就时不时地摸来我房里,比着我与他欢好,有时候还会故意趁着他父亲在家时,抢先一步在我体内射入精儿,故意让我难堪。”
    白芍和采荷还是大姑娘,听卢清玉说得这么直白,不禁都红了脸,淳安已经是老江湖了,完全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认真分析着:“你确定在那些他慌忙收起来的纸张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卢清玉点点头。
    “你可记得其中还有些什么字?”
    “有几张纸正好飘在小榻上,什么明珠垂泪,又恨又嫁的。还有什么又生又老又迟又早的。”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淳安兀自猜测,从刚刚常青那么紧张她来看,确实有几分喜欢卢清玉的样子,可是他不是孝子吗?不是与母亲一起怨恨着卢清玉吗?
    淳安想着,随即呸了一声,什么孝子,孝期不准歌舞,不准穿红戴绿,不准怀孕,夫妻之间都会尽量不同房,他若真是孝子,又怎么会在母亲去世不满三个月时就做出这种混账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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