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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领了命,一溜烟骑马而去。
    李意行收敛了浅淡的笑意,他走到廊下,镂空雕花的金丝木屏上刻着菡萏图,月色借着菡萏的枝叶打进来,照在他身上,本就雪色无杂的羽袍白得有几分刺目。他走得很慢,想起了与阿蒨在此的每一日,整个人都变得柔和,然他一抬眼,又登时无比清醒。只能叹一句可恨西窗月明,空高挂,不落尘微,亦不解情意。
    李意行心中的明月,此刻正远在洛阳的街上。
    夜里有一场集市,她听闻许多太学学子也会一同前往游街泛舟,为了打听些消息,她换上了从前在太学穿的女学袄裙,为了掩人耳目,还特地戴了半张脸的兔儿面具。
    乔杏不放心公主一个人去市集,嚷嚷着要陪同,王蒨便给她也找了个面具。
    她今世也才十七岁,混入学子中不算困难,只是周遭的人她并不认识,便只能讷讷地跟着人群,一如从前一般不起眼。
    人群中的年轻学子多为世家郎君,女郎也俱是贵女,与王蒨一样戴着面具,只是她们大多是为寻乐,新鲜劲过了,也就摘了下去,只有王蒨一直好好地戴在脸上。
    一旁的郎君见状,不由道:“你是哪家的女郎?怎的一直戴着面具?”
    王蒨穿着太学学子的衣裳,身份做不得假,这会儿被人问了,只解释道:“近日面上有些泛红,不便见人。”
    那郎君不依不饶:“女郎是哪家的?”
    他言语中颇有几分傲气自满,身后的乔杏作势就要出声,王蒨连忙制止,细声细气:“郎君,我是去年考学进来的。”
    只有寒门之辈才须得考学,郎君打量她几眼,见她十指葱白柔软,发间的珠钗夺目,就连一头黑发都保养得益,乌黑如缎,没有半点凌乱,哪里像寒门之女?不由怒道:“女郎糊弄谁呢?”
    恰在此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袁兄,此乃家妹。”
    一位少年寻声走来,挡在王蒨身前,语态和煦:“家妹内敛,让你见笑了。”
    王蒨有些纳闷地看了那少年郎君一眼,完全记不清此人是谁,但他这样说了说了一番,那先头的郎君的确不再刁难,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见状,前面的少年转过身子来,低着头道:“草民周陵,见过三公主。”
    原来是那天跟在姜律学身后的少年。
    “是你啊,”王蒨见了他的脸,才有些印象,正在回忆此人姓甚名谁,他却自己报上名来,王蒨追问道,“你是如何认出本宫?”
    周陵的面色很古怪:“公主只遮掩了半张面孔,要认出来并不困难。”
    王蒨略有些尴尬地左右看望,生怕还有旁人看出来。
    “再者,”周陵也忍不住指出道,“公主这样,要说成寒门,实在太不相似,出身寒门的女子,是不会如公主一般,玉钗披帛,贵气逼人。”
    王蒨对这些夸奖半信半疑,她只当长了个记性,松口气道:“多谢。”
    今夜的开场就如此失败,王蒨已然没有了再打听消息的兴致,提着裙角就要回去:“日后本宫再多多谢你,今日就先回府了。”
    周陵见她的裙边翻飞,欲要离去,想起那天树下的静立的三公主,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公主此番潜入,是想知道什么,或许草民恰巧耳闻一二。”
    第39章 倒香   真是一条蛇。
    裙摆顿停,王蒨放下步子回头看向周陵,几乎没有细想就摇头道:“不必了,只是想游玩一番。”
    话一出口,周陵也自觉唐突,红着脸低头行礼,不好再多言,目送公主离去。
    长街灯火交映,明月如盘。
    乔杏跟着王蒨穿过人群,回了马车处,才巴巴凑上前:“公主怎么不问问他?”
    王蒨上了马车,贴着冰鉴,回她:“本宫与他又不相熟,这样的事情少让旁人知道为妙。”
    乔杏不太明白:“可他那日跟着姜律学,姜律学不是与大公主认识么?”
    “是认识,又不意味着关系好,”王蒨很谨慎,“若是本宫漏了什么风声,可就要给阿姐添麻烦了。”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蒨不想再把这样的事寄托于旁人身上,至少一个不太相熟的男人是行不通的,何况他还有几分像李意行。
    并非模样生得像,而是言行谈吐略有几分相似,天下读书人多多少少多学着他的风骨,王蒨只觉着寡味而厌烦。
    她意兴阑珊地打道回府,洗沐过后,一脸愁容躺在床上。
    房后的湖泊静默无声,王蒨翻来覆去睡不着,半晌,她从床上起身,摸索着穿上外衫往外走,唤了几声:“霖儿,霖儿。”
    霖儿从远处走来,应道:“公主,何事吩咐?”
    王蒨想了片刻:“明日你去宫里……不,你去寻个官家牙姑姑,本宫要再找两个跟在身边帮衬的人。”
    霖儿一听就紧张起来:“公主,奴婢近来、近来做错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