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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分。到最后还把王蒨咬了,李意行一边给王蒨上药,一边盯着糊糊,与它对视半晌。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日能跟一只畜生三番几次动气,笑意已经快维持不住,连语气都有些不耐:“把它送走。”
“不要。”王蒨不能认同。
“它把你咬了。”
“可我都没破皮呀,”王蒨看着自己的手腕,的确有浅浅的印子,但是连皮毛都没有咬开,她认为李意行小题大做,想与他讲道理,又怕惹他生气,只好慢吞吞道,“你对它真没耐心,说好咱们一起养的,可郎君却不喜欢它。”
李意行看着正在王蒨膝上撒娇的糊糊:“它也不喜欢我。”
青绿色的药膏已经涂抹开,蔓延出一片清凉之意。
“这话是何意,它是畜生,郎君跟它相比什么?”
王蒨收回手,看着眼前这位总被吹捧风华无二的李氏嫡子,委屈道:“这还只是一只猫儿,若是有了子嗣,孩童可比狸奴难养多了,到时候郎君也要与我、与她置气么?”
李意行听她如此说,耳根泛红:“胡说什么,你还小。”
王蒨讷讷住嘴,她忘记自己这会儿才十七,前世这个时候,她们二人别说生孩子,时常玩心重到在外头的庄园疯得连主宅都不回呢。
她觉着自己的精力快到底了,不想再与他周旋。
糊糊总咬人,这事儿她去问了戚夫人,才知道原来是开始长牙了。银球和圆饼捡回来时就不小,她没有经历过狸奴的这个时期,便虚心请教要如何是好。
李莘教她给糊糊缝制实心的棉包,去给它玩儿,省的总咬人。
可王三公主别说是绣一朵花,缝一个包,她连吃东西都是婢子和李意行轮流经手的,重生回来,她在努力适应,可针线活是怎么也弄不明白。因而,这几日她都会去到常侍府中,与李莘一同缝制。
李莘见她几次被针尾顶了手,忍不住劝她:“公主还是请下人弄吧,伤了手可如何是好。”
王蒨含了含指尖,腕间的玉镯轻晃,她摇头:“这点小事,本宫很快就能学会。”
一旁的乔杏眼神放空,想起三公主今早起身还被裙身的儒带烦的甩手气馁,又难为情不让世子进屋帮她整理,那模样实在怪可怜又好笑的,她不禁担忧公主的话是真是假,害怕公主还没学会针线,指尖就先被戳出血珠。
没想到公主的缝制很快就停了步子,戚夫人从信驿回来,一句二公主回程路上受刺惊得在场众人面色大变。
尤其是王蒨,她眼睁睁看着针尖戳入指尖,听得消息,起身朝戚夫人而去:“什么?二姐如何了?”
“公、公主,”戚夫人生怕她急坏身子,连忙先安抚道,“我也是看郎主在信中提及,二公主初初起身,就被路上的义军拦下,这会儿听说受了伤,往洛阳回赶,已经差随军前去支援。”
“什么时候的消息?不是刚传了捷报?”王蒨怔忪道,“怎的没人告诉本宫?”
李氏手眼通天,她不信李意行会比旁人晚一步知晓,为何要瞒着她?霎时,王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放下未完成的东西,快步上轿往府中赶去。
李意行在佛室中静跪,面色虔诚地看着一尊小像。
他衣裳素净,清朗温雅,听见闻山通报说夫人急匆匆赶了回来,才起身将小像掩盖,慢慢往外走去。
王蒨与他撞了个满怀,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二姐、我二姐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李意行反握住她:“知道啊。”
她恨极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了,不可置信道:“郎君怎么能如此冷淡?我二姐被人行刺,你竟……”后面的话,她又说不出口,分明她有千百句话想骂在他脸上,却好像总是缺了些勇气和果敢。
半晌,王蒨心灰意冷地挣开他的手:“我要起身回洛阳看望二姐。”
二姐正在回城的路上,她此刻动身,应当差不多能赶上。
李意行侧着头,他笑着捻起她的发:“夫人急什么,二公主又不曾出事。”
“你说什么?”
“受伤的另有其人,而非二公主,”李意行的面上毫无同情,“那少年腿中了一剑,还不知往后能不能出征了……嗯,我忆起来了,是卫氏的人,对不对?”
他嗪着笑意,话音缱绻凑近她:“我的消息永远比旁人可靠,夫人下回不如先问我。”
王蒨退到房门之上,闻到佛室内的阵阵檀香,耳边响起他的叹息。
她明白,李意行一定是在暗示她,让她乖顺、投诚、听从于他,仿佛给她另设了一个极乐之境,只要她踏入就可在他的庇护下高枕无忧,他向来是如此的。
王蒨感到一阵恶心,连带着脸色也苍白难看,她佯装不懂他的深意,重复道:“我想起身去看二姐。”
李意行用手抚平她眉心的拧起,附身轻吻她的脸颊:“自然,都听夫人的。”
他不知她为何面色如此难看,分明他给她带来的是好消息,在安慰她,可她却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