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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修仙大佬迎娶的凡人 第75节

      阿箬往旁边一闪, 她不大能适应别人对她过分恭敬的态度,尤其不能适应乐长老这样一个生得高傲面相的女人在她面前低头。乐长老冷着脸称她为“大人”,怎么看都感觉像是被逼无奈,下一刻就要将她脑袋给直接拧下来似的。
    “您现在已经是太祝了。”乐长老一字一顿的说:“现在,站起来,进入到太阴宫中去,从此时此刻开始,你是这里的主人。”
    太阴宫的主人……阿箬回头看了眼被自己拆得七零八落的宫殿,陷入了沉思。
    先不提太阴宫里的尸体和鲜血,当时她指挥着其余的待选者一块拆太阴宫的殿柱和房梁的时候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现在乐长老告诉她,太阴宫是她的了,阿箬这才迟钝的感受到了一丝心疼。
    她从小穷惯了,好不容易有了大屋子。没想到居然是座破屋子,这破屋子之所以破,还是她一手造成的,这就难免让她心情复杂了。
    当然,她都是太祝了,再去计较这些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在她成为太祝后不久,朝中便有大臣赶过来告诉阿箬,不用多久就会派工匠来为她修葺房屋。阿箬听后沉思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上洛城中既有那么多的修士,随便请一个法力不弱的过来,修几座房子对他们来说难道不是易如反掌么?”
    那官员战战兢兢,好似亵渎了神明一般惶恐不安,“这、这怎敢劳神仙们的大驾呢?”
    他们又不是神仙。阿箬在心里悄悄地说。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在上洛城,天衢阁的地位是真的出奇的高,天衢阁随便哪个弟子,都可以在城中横行无忌,若是那些弟子们愿意,甚至大可以抛下修道之人的清规戒律,来试试强抢民女民男的滋味。而上洛城中巡逻的金吾卫队决计不会干涉他们肆意妄为。
    不止如此,天衢阁弟子渗透到了朝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管输内都有身着素色宽袍的天衢阁弟子,他们不拿俸禄,但是他们管理着官署内大小事务的最终裁决之权,所有的朝廷命官都需要在他们面前乖乖奉上自己的官印,哪怕那是三公九卿。
    在阿箬的册封典礼上都出现了天衢阁的弟子。
    册封典礼的流程阿箬在幻梦中已经见识到了,所以真到了自己被册封的那一天她显得格外镇定。惹得那些不知情的大臣们纷纷夸赞阿箬有处变不惊的风仪。
    然而再淡定的一张面具在见到天衢阁弟子的那一刻还是略微撕裂,册封礼上阿箬看着天衢阁的来客暗暗皱眉,而在那些弟子之中,阿箬还看见了天衢阁主。
    说起来这其实是阿箬与天衢阁主的第一次见面,之前她在窥天镜里见过他,在幻梦中见过他,然而正儿八经的相见是在册封典礼。堂堂阁主的衣着打扮与天衢阁内普通弟子无异,在场的高官权贵们大抵也是没有想到天衢阁主居然会这样低调,因此也都将他当做是普通的弟子。
    唯有阿箬真的见过他,并且在人群之中一眼认出了他。他们的视线隔着人山人海交汇,天衢阁主弯眼朝着阿箬笑了笑。
    阿箬亦是平淡的一笑,轻描淡写的将目光挪开,不再去看他。
    如果是从前她与这样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家伙对上目光,她会感到惊恐不安,而现在——也许是因为在环境中将天衢阁主杀死过一次的缘故,天衢阁主在她眼中竟也不再像过去那样高深莫测。
    天衢阁主在她的册封典礼上没有生事,也没有说哪怕一句话。当这一天平静的过去之后,阿箬得到了自己的尊号“月同孤”。居然还是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尊号这种东西,是谁拟的?”她问自己身边的侍女。
    “从前是皇帝。”那小丫鬟回答。
    “那现在呢?”
    “现在是太上皇。”
    太上皇便是那个曾经发起过羽衣之乱的女帝,她退位已经有很多年了。可是在上洛城的影响犹在。这些天来阿箬不曾见过那个九年前被扶持起来的小皇帝,倒是听许多人说起了这位上皇的事迹。
    这个退位的上皇仍旧是王朝最高的主宰。甚至就连太祝的尊号,都是由她来拟定。阿箬在册封典礼上没有见到皇帝,这是因为皇帝实际上并无权力只是傀儡,没有资格出席太祝的册封典礼,但太上皇也没有现身阿箬的册封典礼,这似乎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示威。
    阿箬不在乎这个老妇人的示威,她在乎的是“月同孤”是幻梦中天衢阁主为她虚构的尊号,而当她真的成为太祝之后,崇嘉上皇给与她的尊号竟然也是这个。要说这是巧合阿箬是不信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崇嘉上皇与天衢阁主是一条心,“月同孤”这个号是天衢阁主通过崇嘉上皇之口给她的礼物,或者说警告。
    “我年纪轻,有许多事情都还不懂。”阿箬放下刻有“月同孤”三字的印章,和颜悦色的对那小侍女说:“该去拜见一下太上皇才是。你去为我打听打听,太上皇何止有空能与我见面?”
    “这好说。”那小丫鬟笑道:“太上皇她老人家想见您很久了。她在命人送来印章的时候就告知了婢子,说秋蝉宫的大门永远为太祝你而敞开。”
    这话简直不像是一个三十年前发动了羽衣之乱,诛灭了太祝三族的人会说出来的。
    说起来阿箬还顶着“朱箬”这个假名,从身份上来说就是三十年前被灭族的太祝的远方侄孙。太上皇居然还敢见她,是完全没有把她当回事还是已经通过天衢阁主知道了她其实根本不姓朱?
    胡思乱想是得不到结果的,阿箬还是决定去见这个女人,带上了望春汐一起。
    “崇嘉上皇就是个普通女人,你至于还这样担心吗?”银发聆璇的态度倒是让阿箬意外,他化成巴掌大小,躺在一片荷叶上晒着太阳,好像完全就没把那个曾经杀死了他前任主人的女子放在眼里。
    “上洛城内我没有任何助力,这里等同于是敌人的巢穴,不谨慎一些我实在是怕自己哪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不过,崇嘉上皇真的不可怕?”
    “她就只是个脑子不大好的凡人。”
    “她只是个脑子不好的凡人,那你还任由她掀起了羽衣之乱?”
    “你是不是想直接问我,为什么前任太祝死的时候,我没有保护好她?”银发聆璇坐起身。
    “嗯。如果你愿意说的话,可以讲一讲。”
    银发聆璇默然了一会,说:“羽衣之乱的时候,我没有办法阻止。因为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是天衢阁主。我说崇嘉上皇不可怕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那女人就只是一个傀儡,没有一丝半点自己的想法。她过去是一个寻常的宗室,父母亲族被妖所杀——百年前上洛的妖比现在还多,你也知道的。天衢阁主救了她,并将这个孩子放在身边抚养,视若亲生女儿。对,他不教她法术,只是将她当做女儿一样万般骄纵。带到这孩子成年之后,便让她当了皇帝。那时候天衢阁还未像现在这样猖狂,但许多人都怀疑,天衢阁主是用了什么隐秘的手段残害了大半流着圣武帝血脉的然渟族裔,当时帝都宗室几乎都死绝,这个小女孩便登基为帝。”
    第138章 世俗权力
    秋蝉宫虽名“秋蝉”, 但并没有半点秋意萧瑟之感。这座宫殿遍植百花,又有宫娥无数,美人与名花交相辉映, 衬得金砖玉瓦愈加富丽堂皇。
    崇嘉上皇是在秋蝉宫的一处临湖水榭见得阿箬。这个女人已经有五十余岁了,只是保养的极好,且眉目间自有一股天真烂漫的稚气,乍眼一望就如三十出头的娇憨妇人。
    “拜见太上皇。”阿箬恪守着宫廷的礼节, 在见到这女人后不敢多看她, 当即屈膝下拜,才拜到一半便被太上皇搀住了胳膊,这脸上抹着厚厚脂粉、妆容精致珠光宝气的女人细细的打量了阿箬一会, 笑着扶阿箬在她身边坐下, “新任太祝果然是个貌美灵巧的小姑娘, 我很喜欢。听人说你叫朱箬?箬者,竹叶。我见过翠竹、紫竹、黄竹,还没见过朱红色的竹子, 如果真有,那必然是世间罕见的祥瑞吧。”
    阿箬一时间没摸清太上皇的脾气秉性, 于是只抿着嘴笑笑, 并不多话。
    太上皇轻轻抬了抬下巴,身边站着的女官会意, 轻轻击掌,侍女们即刻鱼贯而入, 端上了各类果品糕点——阿箬少年时期生长在诸侯王宫,见识也不算浅薄,但此时此刻端上来的吃食,十样中竟有七八样是阿箬叫不上名字的, 而每一样都是色香俱全,叫人一眼望去便不禁食指大开。
    更有琴师在水榭不远处抚琴奏乐,讴女和乐浅唱,身形修长的貌美青年于风中起舞,身上裹着的纱罗翩然如翼。
    太上皇还挺会享乐的。阿箬在心中默默地想。
    不过再回忆起自己于梦中所见到的上洛众生相,顿时便觉得崇嘉上皇这样并不算过分。满朝公卿贵胄,谁人不醉生梦死,太上皇听几支小曲,养几个会跳舞的美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一个人住在秋蝉宫,实在是孤寂无聊。”有莺莺燕燕无数的太上皇长吁短叹,“爱卿你可得常来陪陪我。”
    “太上皇有令,臣自会好生遵从。”阿箬满脸恭敬,“今日来秋蝉宫,一来是为了拜谢太上皇之恩情,二来也是为了向上皇表臣之忠心。”
    “爱卿真是客气了。恩情……说的是赐号之恩吧。”年过半百的女人仿佛不谙世事一般笑道:“那号不是我赐你的,是阁主赐你的。阁主很关心你呢,你的三场考验他都在自家庭院里紧紧盯着,你赢下第三场之后他马上就找到了我,说要将月……月什么来着,总之说是要将那个尊号送给你。我跟了阁主这么些年,还从未见他对谁这般上心呢。”
    太上皇的话语中似有娇嗔及淡淡嫉妒,阿箬暗暗咋舌,面上仍然一片平静,顺着太上皇的话继续说道:“天衢阁主最上心的,还是太上皇您呀。臣听人说,当年太上皇为阁主所收养,将您抚育成人,在您登基继位之后亦是尽心竭力的辅佐于您,这样的待遇,再没有谁能够比得上了。”
    “你说的没错。”太上皇笑了起来,“他待我很好,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所以,我与他也是一条心的——太祝,我今日与你会面,便等同于天衢阁主与你会面了。”
    太上皇在说完那句话后忽然严肃了起来,笑意在她眸中隐去,她郑重的问阿箬:“你知道阁主为什么会让你做太祝吗?”
    阿箬沉默了片刻之后淡笑着摇头。
    “阁主他啊,是为了与你合作。”
    “合作?”阿箬拔高声调。
    但她其实也不是很惊讶,天衢阁主忽然恢复太祝之位显然不是闲的没事做,他必然是有所图谋的。天衢阁主找到了阿箬这样一个云月灯的转世,之后又一直想方设法的让阿箬成为太祝,或许是因为阿箬在成为太祝之后能为他带来什么利益。
    “你先说说,你在成为太祝之后有什么感悟?”话锋一转,太上皇又好似变回了之前那个散漫的小女人,品尝着糕点笑盈盈的打听着琐碎的事情。
    成为太祝后有什么感悟?
    感悟是什么?重要么?
    阿箬成为太祝不超过三天,她能有什么感悟?
    但是慢着,阿箬其实已经做了不止三天的太祝了。
    她忽然想起,在幻梦之中她也成为了太祝,在太阴宫内住了好几个月。银发聆璇说第二关主要是为了考验她的心性,但其实第二关也可以视作是她太祝生涯的提前预演。她在梦中早已熟悉了她的工作。
    “感悟便是……太祝之职,有如人的心脏。”阿箬按住了胸口,感受着胸腔下有力的跳动。
    过去阿箬以为太祝不过就是一个巫官,负责在祭典上跳跳舞而已。勾吴国过去养着那么多的巫官,他们也就最多在每年祭祀的时候有一些存在感。但她在成为太祝之后便不这样想了,在幻梦中,她成为太祝的那段时间里每天都要接触大量的公文。
    太祝不是皇帝,她需要操心的不是农田水利之类的庶务,百姓能否饱饭与她无关,她需要在意的是,如何在百姓能吃饱或是不能吃饱的情况下,维持住他们情绪上的安宁。
    太祝肩负的是万千黎明的信仰,他们挣扎在温饱之中,希望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如果将这世界比作泥潭,那么不可触及的众神便是天上的星星。而太祝,则是沟通泥潭和星空之间的桥梁。太祝是承载着众人祈愿的“神”。
    在初来到上洛的时候阿箬还很是不满,认为太祝要守的规矩太多,什么终生不婚、什么闭口少言,还总穿着一身白,脸上还要缠一块纱,营造出的神秘感实在是无聊又无用。
    现在她稍微有些懂了,神秘感是作给所有的黎民百姓看的,他们不懂太祝是什么,才会安心,以为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同神明对话,这样就算他们身陷于疾苦之中,也会有人代他们发声,恳求神明拯救他们。
    羽衣之乱废去了太祝一职,由此引发的动乱在那之后三十多年仍未平息。阿箬感受不到太祝的重要性是因为她还年轻,还不满二十岁,她没有出生在太祝仍然存在的年代,所以她不觉得太祝的缺失有什么不对,可是那些年长者却不这样想。至今仍有许多人固执的认为崇嘉上皇掀起羽衣之乱会遭天谴,那些人在各地发起叛乱,打的是“替天行道”的口号。
    太祝是万千黎民的心脏或者说是神魂,难怪在过去的七千年里,不掌握军队也没有法力的太祝可以与皇权对垒。
    “您曾经在羽衣之乱中废去了太祝之职,现在却又将我任命为了太祝……”阿箬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崇嘉上皇。
    这个女人看似娇憨,可眉宇间却有坚毅狠绝的神态。她不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年轻时犯下了错误,在这时追悔莫及的想要弥补。废黜太祝是为了权力,若干年后重新设立太祝,也还是为了权力。
    “我需要一个听话的太祝。”果然,她笑着对阿箬说道:“阁主说,你会很听话。我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听话的臣子。你将太祝比作是‘心’,我不认同,我认为太祝应当是斧钺——你知道什么是斧钺吗?那是上古之时的兵器,天子将这两样兵器握在手中,向示人昭告天子的至高权力。斧钺也就成了权柄的象征。太祝是朕的斧钺、是朕的玉玺,总而言之是朕治理这天下的帮手,而非阻碍。”不知不觉她又恢复了过去的自称,“朕”,这个字眼被她铿锵有力的吐出。
    “您说的这些话,究竟是天衢阁的意思,还是您自己的意思?”上皇眼中凛冽的神色是她娇憨外壳下不慎流露的破绽,阿箬紧盯着她的眼。
    “我说过,天衢阁与我同心,我的意志即是他们的意志。”
    “修道之人,竟会对世俗权力有如此大的渴求么?”
    “为什么不呢?”崇嘉上皇咯咯笑了起来,仿佛怜悯似的,“朕是天子,生平从未离开过上洛,却也知道名山秀水之间,藏有世外之人,他们饮甘露、食灵雾,有无边法力、千载寿数——朕不羡慕他们,他们的生活没有半点意思。修道是为什么?为行侠天地?为救世济民?为得道飞升?可是这天底下总会有自私的人,这些人关注于己身,关注于眼前,因此美名对他们而言不重要,飞升对他们来说也没多大的吸引力。既然有了强大的实力,可以轻易左右凡人的生死,那么他们凭什么不可以站在权力的至高点,去享受万民供奉,去享受美酒、美食、美人?天衢阁内,汇集的就是这样一群人。”
    “你明明只是个凡人,可你这话说得,就好像你也是天衢阁的弟子一样。”阿箬冷冷的说道。
    “我是天衢阁的弟子。”崇嘉上皇却一本正经的说:“我只是没有灵窍,对,我和你,和大部分不幸的凡人一样,我们不具备掌握力量的资格。但幸运的是,我姓然渟,这个姓氏让我可以成为天衢阁在世俗的代言人。”
    第139章 妖袭
    有那么一段时间里阿箬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她转头看向水榭外的歌舞, 好似被那绚丽的舞蹈迷惑了心神。
    太上皇倒是并不在意她的无礼,自得的笑了笑,说:“喜欢他们么?等你什么时候拥有了至高的权力, 你也可以拥有属于你的美人。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人匍匐在你的座驾前,娇柔妩媚的祈求你的垂怜。”
    阿箬叹了口气,仿佛屈服一般道:“世间谁人不好美色,就算真有人定力强到能视红颜如枯骨, 也会被权力、地位所吸引, 成为欲念的傀儡。”
    “怎么能说是傀儡呢?”崇嘉上皇在阿箬话音落下之际反驳,“我们是财富和权力的拥有者。”
    “所以你们便要将芸芸众生变作你们的傀儡?”阿箬盈盈微笑着,眼底却已有了淡淡的怒意。
    她已经听懂崇嘉上皇之前那番话的意思了, 天衢阁应当统治人间, 他们是强者, 他们的能力胜过凡人不知多少倍,理当享受这世间所有的财富。而崇嘉上皇身为圣武帝的后裔,自愿成为天衢阁统治这世间的工具、或者说象征。她以“斧钺”来比拟太祝, 而她现在要做的,却是天衢阁的斧钺。
    “阿箬姑娘似乎对我的计划有很大的不满。”崇嘉上皇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阿箬则是开始观察, 如果一会打起来了, 她要从哪条路逃生比较好——她早就料到今日这一次会面将不欢而散,崇嘉上皇见她不可能只是为了和她品茶吃点心。她背后有天衢阁撑腰, 谈判崩盘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刀剑相向。
    果然站在崇嘉上皇身后的婢女有两个动了动,伸手就要往袖子里掏什么, 阿箬看见她们指尖亮起了森寒的微光。
    望春汐也在这一刻将手按在了腰间,悬在她腰带上的香囊其实是她惯用的重剑。
    “慢着。”崇嘉上皇却抬手阻止了即将开始的战斗,她看向了阿箬,这一次她的眼神威严而沉稳, 总算有了老年人应有的模样,之前的轻佻都只是她的伪装,“阿箬姑娘,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此话何意?”
    “年轻气盛,一腔热血固然值得赞赏,可做出来的都是不理智的事。我问你,若是不让天衢阁统治人世,那么统治人间的会是谁?”
    阿箬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