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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名的小说家 第255节

      她起身就走,骑士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嘴里的骨头,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
    季风瞧瞧纹丝不动的炒米线,问:“拐半条路有面包店,要不要去?”
    “这么晚了还开着?”
    “开啊。”
    面包店确实开着,门面亮堂,剩下的面包都在打折,极为划算。季风买了一大袋面包,正好做明天的早饭。
    简静挑来选去,选中一个抹茶磅蛋糕,一片片的包装好,揣在口袋里,随时都能吃上一块。
    她往季风手里塞了几片:“带给梁……”
    “啥?”他假装没听见,拆开包装塞嘴里,“不错,不太甜。”
    顺手把剩下的塞自己大衣口袋。
    简静眯眼:“几个意思?”
    他啧了声,说:“你也不想想,报告是我打的,情也是我替你说的,不然你哪能听到。结果你倒好,卸磨杀驴,和梁宜好上了,良心呢?”
    简静:“滚。”
    两人正要扯皮,季风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笑喷:“运气不错。”
    “怎么?”
    “小姨给扫黄组的同事送业绩去了。”他说,“行了,我明天早上来接你,楼下见吧。”
    简静反应过来,顿时扼腕:“对啊,早知道我昨天就……”
    咳,1号嫌疑人的爱好不和谐,昨天就去了发廊,要是那会儿报警,今天就能去他家溜达了。
    失策失策,不如梁宜业务熟练啊。
    “你可别爽约。”简静对此案颇为上心,如此警告。
    季风:“简老师,我人品也没这么差吧。”
    “呵呵。”
    *
    事实证明,季风没渣到这份上。
    翌日一大早,他一连三个电话,把简静从家里拖出来:“五分钟到你楼下。”
    “十分钟,我还要吃早饭。”她说。
    “给你带了包子和豆浆。”季风道,“七分钟。”
    简静:“我不要吃包子。”
    他瞟一眼车窗外:“烧饼?”
    “我要吃生煎包。”她说。
    季风心想我去哪里给你找生煎:“蛋饼行不行?夹油条。”
    “煎饼果子。”她说,“加脆饼、土豆丝、肉松、花生,多放酱。”
    季风妥协:“行吧。”
    于是花了八分半到她家,接到一边下楼一边绑头发的简静,直奔目的地。
    维修工人姓董,姑且称之为董工人,居住在城乡结合部。
    这里房价低,管理混乱,环境也比较糟糕。
    简静戴上卫衣的帽子,小心翼翼地走在污水横流的街头。昨天后半夜下过雨,垃圾和雨水混在一起,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快递员、外卖员、维修工、打工人……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支撑起便利的都市生活。
    董工人家住在一栋自建民居的顶楼,房东来开了门,也不问租客犯了什么事,冷漠地丢下句“别弄乱”,就匆忙搓麻将去了。
    季风进屋,首先扫过环境,略脏。
    沙发上满是污渍,被烟头烫了好几个洞,烟灰缸积满烟头,白色的烟灰扑出,地上亦有散落。
    “好几个牌子的烟。”简静也注意到这里,“你们那个,只有一种烟灰?”
    季风点头。
    又进卧室,里面一床破被,几个纸箱,没有阳台晒衣,衣服全挂在窗外。
    简静走进卫生间,里头很窄,只一处淋浴区,连浴缸都没有,十分简陋。她不免纳罕:“这里也没地方能冻死人吧?”
    “你以为冰天雪地的,才能冻死人?”季风问。
    她皱眉。
    “全市的冷库都调查过了,冷链车也排查了一遍。”他缓缓道,“除此之外,有什么办法,能不惊动任何人,把人冻死?”
    简静斟酌:“非要说的话,潮湿也行。”
    人不一定要在寒冷的环境下,才会失温死亡。假如在0度左右,浑身潮湿的情况下,体温也会迅速流失,直至死亡。
    “万远的尸体可能不太一样,其他的三具女尸,尸斑主要积沉在下肢。”
    她眉毛一扬:“坐着死的?”
    季风点头,补充道:“上半身也有一点,比较轻微,坐着死去,后来被放平。所以,杀人的地点应该比较小。”
    比如,这种家庭卫生间。
    简静忖道:“□□?”
    “在这儿。”季风个头高,直接翻开墙上的水电表。
    这种外租的房子为了便于收费,水电全都分开,倒是方便了他。可数字一算,他便摇头:“不算多。”
    于是,简静又绕回到最初的疑问:“地方这么小,为什么是冻死?”
    “小姨说,凶手肯定小时候受过继母的虐待,差点冻死,所以耿耿于怀。”季风玩笑,“你还等她呢,昨天查的发廊,她今天已经在查小姐的失踪情况了。”
    简静扶额:“如果是真的,太经典了。”
    他轻轻颔首:“就是这点很奇怪。”
    托各类影视剧的福,人们对于变态杀人狂并不陌生:专门挑不干净的底层女性下手,特殊的暗号密码,渴望成名获得专有称号的心理……太多太多了。
    可这样的人,现实中有这么多吗?
    一年半时间,简静破过这么多的案子,却只遇到一个王世。
    “再去3号家里看看吧。”
    3号嫌疑人,国企职工,姓朱,是办公室主任,且称为朱主任。他朝九晚五,上班很晚,两人到时,人还没去上班。
    朱主任很惊讶:“请问有什么事吗?”
    “和你打听几件事,能进去吗?”季风问。
    朱主任犹豫片刻,开门让他们进去,却说:“我马上要上班,能不能快点?”
    季风道:“就问几个问题。”
    他说:“什么事?”
    “最近,你有没有在附近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季风问。
    朱主任十分谨慎:“我每天下班回来挺晚了,没留意过附近,出什么事了?什么算可疑?”
    “面生的,鬼鬼祟祟打听消息的,有没有?”季风糊弄他。
    朱主任想想,摇头:“没碰见过。”
    他们一问一答,简静便在客厅中转了半圈,各个角度查探朱家。
    他家是典型的两室一厅一卫格局,厨房的油盐酱醋齐全,瓷砖台面泛着淡淡的幽光,可见常有使用。
    又窥卧室,整整齐齐一张大床,两个枕头。
    她多看了会儿,再瞥卫生间。
    地方同样不大,却有个浴缸,架子上陈列洗发露和沐浴露瓶子,洗脸台上是两个牙刷杯,墙上挂着收纳架,不好拿起来看。
    简静使了个眼色。
    季风起身,踱步到电视柜旁,拿起一边的照片:“冒昧问一下,这是您的孩子和爱人?”
    “嗯。”朱主任不知不觉跟过去,说,“这是我儿子初中毕业,我们一家人去三亚的时候拍的。”
    简静趁机拿下了架子上的气垫梳,仔细一拨齿。
    干干净净。
    季风还在问:“你老婆最近有没有提起过什么人?”
    “她回老家去了。”朱主任说,“我儿子在外地,我真不知道。”
    他看看腕上的表,有点赶客的意思:“不好意思,我上班时间到了,你们看……”
    季风爽快道:“打扰你了。”
    他和简静告辞,假作去隔壁楼询问,却悄悄隐在角落,待朱主任走远,方才问起邻居来。
    可这一回,问得却是他了。
    小区不新不旧,邻居们既不是知根知底,也不至于全然说不上来。
    “朱主任?我知道,他人蛮好的,笑呵呵的很客气,很顾家,经常下班买菜,他老婆倒是忙得很,做生意,大半夜的才回家。”
    “夫妻感情?唔,这个说不好,有时候会吵架,我住楼下,有时候会听见一点声音。不过谁家不吵架,我没留心。”
    “他儿子,很少见,在外地读书吧。”
    “他老婆几号去的?这我就不知道了,1号还是2号?”
    大家七嘴八舌提供了一堆讯息,杂乱无章。
    季风问:“简老师,你有什么想法?”
    简静忖度道:“有个地方很奇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