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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

      在月圆之夜前后数天,瘴气浓度迅速增强,普通魔兽和人类受到影响会变得反应迟钝,昏昏欲睡;而一些特殊生物却反而比平时更加清醒敏锐,能够察觉到各种平时看不到的现象。
    林溪就是属于后者。
    魔鸠夜知道林溪一定是受到瘴气影响而提高了自身的感知力,他感受到了魔王们聚会时候在山洞里残留的魔法气息。那些魔法气息能够在他脑海里重构画面,就像海市蜃楼一样。
    这种幻象,让林溪误以为自己看见了猫猫在山洞里聚众取暖的现场。
    魔鸠夜恍然大悟,难怪林溪刚才会在山洞门口呆站着怎么喊他都没反应,原来他是看见了猫猫们留在山洞里的残影。
    魔王心里一阵后怕同时又感到庆幸,幸好睿智冷静的他没有被林溪一惊一乍吓唬到,没有在慌乱中露出猫脚不是,露出马脚。
    瘴气侵袭只有这几天时间,等过了月圆之夜林溪就看不到猫猫残影了。魔鸠夜只要在这几天里把他哄好,别让他再来宝物库以及起疑心就万事大吉。
    那边林溪还在等着魔鸠夜回答,他见魔王的脸色变化了好几次。起先他脸色发白又转青,像是陷入了极为窘迫的境地,但之后不知为何表情渐渐缓和了。
    魔王的表情经过一番变化,最后慢慢神情放松恢复如常。他甚至轻松地微笑起来,就好像在心里演了一场波澜起伏的精彩大戏。
    林溪真是超奇怪他到底想了些什么,不就是问他山洞里有没有猫吗?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为什么开始一瞬间会紧张成那样?
    他正好奇着,只听魔鸠夜说:山洞里确实住过猫,是我养的。
    林溪大惊:哈?!
    魔鸠夜淡定地微笑着说:我在这里养过猫,怎么了吗?
    魔王一旦搞清楚林溪在想什么,他蒙混过关的本事就手到擒来。
    他了解林溪的脾气,林溪这个人遇强则强,一味否定或者拒绝回答只会激起他的好胜心跟好奇心,万一吵起来就麻烦了,必须有合适的回答让他信服。
    猫猫在心里用猫爪给林溪作揖。
    猫猫不是故意要欺骗主人,只是现在还不能说实话。
    胖仔今后一定把最好吃的小鱼干都送给主人道歉,还让主人撸胖仔撸到尽兴!
    撸火柴棍也可以的!
    林溪当然没有立刻接受魔鸠夜的说法,但不是怀疑他而是吃惊极了: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猫?
    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这个遍地魔兽出没的世界。
    竟然真的存在这种毛茸茸的可爱生物!
    魔鸠夜微笑着反问他:你不知道吗?虽然数量不多,但猫在大陆各地都有出没痕迹。
    林溪当然不知道,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魔鸠夜这么一问他反而尴尬了,都怪他没有好好学习异界知识,结果在山洞里看到猫咪大惊小怪的。
    胖仔成功把尴尬的锅甩给了主人。
    魔鸠夜故作好奇地问林溪:你看见猫了?
    林溪把自己刚进山洞看到的猫猫幻觉说了一遍,这印证了魔鸠夜的猜测。魔鸠夜便将瘴气的理论解释给林溪听,双方就穿斗篷的猫在山洞里聚众取暖的事件进行了深度沟通。
    这其中除了猫的来历是魔鸠夜瞎掰的,其他都符合事实。
    胖仔真觉得自己是危机公关的天才,它就这样挽回了一场掉马危机,回头要向其他三个家伙好好吹嘘这件事才行。
    林溪在一旁问魔鸠夜:那,你养过猫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刚才为什么突然紧张之后又放松了?这些猫现在去哪里了?
    魔鸠夜流利地说:那些都是野猫难以驯服,我把它们都放走了。
    我一开始感到紧张是因为怕你会生气,会讨厌我曾经将感情分给宠物,但后来意识到是我太狭隘,我应该放松心情将真话全都告诉你,你一定会宽容大度地理解我的。
    林溪有点尴尬:倒也不必担心这么多,又不是什么大事。
    魔鸠夜柔声道:确实是我多虑,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有了你就不再需要其他的感情填补,我们忘了那些猫的事吧。
    林溪一愣。
    怎么突然深情表白起来?
    魔王不会错过任何向林溪刷好感度的机会,温柔地把他拥在怀里:我身为这世界的统治者高处不胜寒,每天都感到空虚寂寞冷,从没有人理解我为这世界付出的一切。
    我饲养小动物是为了填补内心的孤寂,但并不觉得高兴。自从你出现以后一切才改变,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挚爱,忘记其他三个魔王永远陪伴着我,好不好?
    魔鸠夜使劲搜肠刮肚,把他能想起来的电视剧台词一股脑的都倒出来。
    如果林溪成功被他迷住,他就又成了这轮猫猫争宠的赢家,同时能把林溪的注意力从取暖猫咪事件上转移走,这一波真是赚大发了。
    魔王对自己的智慧非常骄傲。
    他唯一遗憾的是居然没在一开始就编出养猫故事,白白烧掉了那么多猫玩具,猫猫好伤心!
    林溪被魔鸠夜抱在怀里,听着他热情如火的表白,并没被迷住反而疑云丛生。这是他之前疑惑过很多次的事情,现在他的小问号再次浮上水面。
    林溪勉强接受了魔鸠夜关于养猫的说法,也确定魔王对祭品的精神依赖果然是因为工作忙压力大。那,祭品都已经感到责任重大,也做好献身的准备了,魔王本人到底还有哪里想不开?
    魔鸠夜口口声声说爱他,怀抱炙热的几乎要将林溪融化,每句甜腻情话都让林溪面红耳赤他明明已经箭在弦上,跟祭品干柴烈火一触即发的感觉,为什么他偏偏就是身体冷静毫无反应?
    魔王的吉尔为什么就是没有动静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林溪真不敢细想这个问题,他怀疑这家伙难道是真的不行?除了他以外的其他家伙又到底行不行呢,比如银踏雪?
    林溪不敢思考这么可怕的事,他绝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他的猜测不幸成真,他可能已经被迫知道了这个世界最黑暗的秘密。魔王们绝不会希望这种事被外界知道,他们肯定会将祭品一辈子囚禁在魔王的领地上,让他永远保守住他们的秘密!
    祭品不愿意,祭品想回家。
    林溪想要自由,他还想跟他的猫猫们团聚呢。不仅是胖仔它们四个,还有他猫咖里的所有猫咪。
    他得跟魔鸠夜严肃讨论一下这事。
    林溪知道吉尔问题大部分是心理上的,就算生理有病也是早治早好。哪怕魔王是世界的统治者也不能讳疾忌医,林溪要给他们做点思想工作。
    他想了想,问魔鸠夜:你今晚有事吗?
    魔鸠夜抱着林溪,还沉浸在与他的耳鬓厮磨里:只要你希望,我就没事,你想陪我吗?
    林溪咬牙,主动发出邀请:我们一起去森林里洗澡好吗?
    妈的,这真是他身为纯洁祭品能提出的最热情大胆的邀请了。
    为了魔王的幸福他决定豁出去,他这脸不要了!
    在露天森林里共浴,两人气氛旖旎地坦诚相对。
    哪怕对方只有一丁点意思,在这种环境里肯定也会把持不住。林溪不相信魔鸠夜在那种地方跟他在一起,还能这么冷静理智。
    林溪相信自己一定能在温泉里,揭露出魔王吉尔的真面目!
    魔鸠夜一听林溪主动邀请他共浴,顿时喜出望外:好啊好啊,们现在就去!
    胖仔高兴!
    猫猫喜欢跟主人一起洗澡!
    胖仔的猫猫形态已经跟主人一起洗过澡了,它正想要完成魔王形态的成就,没想到林溪竟然主动提出这件事。
    猫猫和主人果然心有灵犀。
    魔王压根不知道林溪为他操碎了心,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只有高兴。
    魔鸠夜从情感上正对共浴求之不得,当然就算不洗澡也可以的,所有能跟林溪一起做的事情魔王都很喜欢。
    他理智上也恰好不希望林溪继续逗留在宝物库里,瘴气侵袭对林溪的影响程度不太确定。魔王担心继续跟他在这里卿卿我我,林溪万一再察觉到其他魔法气息,产生新的幻觉就麻烦了。
    魔鸠夜记得他和其他三只猫聚众取暖的时候,曾经讨论过将来得到林溪以后要怎么宠爱他。如果林溪看到这一段猫猫的现场聊天,他们四个的马甲都得完蛋。
    魔王关心着自己的马甲。
    林溪关心着魔王的吉尔。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表面上亲亲热热,内心竭力掩饰。拥有塑料爱情的魔王和祭品互相搂抱着,一起离开了宝物库。
    空旷的山洞里回荡着他们的塑料爱情对话。
    林溪,你爱我吗?
    都跟你一起共浴了,还怀疑我的真心吗?
    呵呵说的也是。
    哈哈
    两人走出宝物库的地下室,楼上的城堡依然一片寂静。
    似乎因为夜色渐深以及月色格外明亮的原因,森林里的瘴气变得更加浓郁。一丝丝白雾从窗户里飘进来,将整座城堡浸染的一片朦胧。
    守夜的魔侍们都已经倒在地上熟睡,魔鸠夜带着林溪从他们身上跨过去,他似乎对此情景已经习以为常。林溪看着地上躺尸的家伙们:他们这样真的没事吗?每个月都会这么来一回?
    魔鸠夜看看窗外的月色:根据地月距离和潮汐变化,每个月圆之夜的效果都不相同,这个月恰好特别严重。
    他说着,顿了一下:没什么关系的。
    魔王的视线落在林溪身上,默默看着他。但林溪没有注意到魔鸠夜的异样,因为他正在关心那些躺着昏睡不醒的魔侍。
    魔鸠夜很快把视线悄悄收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现在他还没必要将瘴气侵袭效果变化的真正原因告诉林溪,他暂时不想让林溪知道,瘴气浓度迅速增强,是因为林溪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林溪的到来,正在悄然影响这世界的一草一木。
    就跟魔王们当初所预料的一样。
    走出城堡穿过森林,他们一路来到温泉湖边。
    夜晚的湖边雾气朦胧,附近静悄悄的一个人都看不到。树枝上悬挂着驱赶魔兽的药草灯笼,灯笼在深夜里散发着一团橘色灯光,仿佛迷雾中指引旅人归家的温暖灯火。
    林溪跟魔鸠夜相拥着走向湖边草地,林溪在森林里看到湖景的时候就开始紧张了,但他已经来不及逃跑。
    跟魔王在静谧的湖里,一起洗澡!
    四周空荡荡,只有他俩坦诚相对!
    这种时候魔王还不草他,他还是男人吗!他还是雄性魔兽吗!
    林溪紧张地胡思乱想,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地听着魔鸠夜在吹嘘自己以前养猫的经历。
    魔鸠夜以为林溪路上沉默是在怀疑他对宠物猫余情未了,便参考他们四个调皮捣蛋的经历。他将自己故事里那些不存在的猫们如何作恶多端,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
    魔鸠夜说到他们在猫咖偷吃烤鸭,打翻杯子,取暖烧焦毛,掉进鱼缸之类的事,越说越觉得他们以前好像太不像话了,林溪真的容忍他们好多。
    他看着林溪默不作声的样子,以为他是听故事联想到他们的斑斑劣迹不高兴,就小心翼翼地跟他辩解:猫就是这样的,但它们已经在反省了。
    林溪正在想着共浴可能出现的种种不堪画面,心不在焉地说:你行的,你一定很行。
    魔鸠夜:?
    主人这是在对猫猫说反话吗!猫猫紧张!
    林溪其实更紧张。
    两人来到湖边草地,温泉近在眼前。
    林溪惧怕的一刻终究还是到来了。
    魔鸠夜站在湖边,他随手宽衣解带,把魔王袍扔在草地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正是共浴的好时候。
    林溪低头磨磨蹭蹭地解着衬衫,他故意站的离魔王远一些。
    他嘴里含糊着:今天晚上,天气不错
    林溪手里的纽扣怎么都不听话,三番两次都解不开。那边魔鸠夜早就准备好了,问林溪:你要我帮忙吗?
    林溪一抬头。
    卧槽!
    他这是看见了什么!
    他脑内一瞬间仿佛万马奔腾,又像是巨象咆哮,整个人都要震惊的四分五裂了!
    魔鸠夜今天只穿了一件长袍,他把袍子脱了。
    就这样站在林溪面前。
    偏偏他还在朝林溪走过来,林溪惊恐地扭头想逃:不,不!别过来,我自己能行!
    别再走动了,巨象在迁徙!
    林溪在家里停水的时候去过公共浴室,现实世界大家情况差不多,他从没意识到这种问题。但他现在看见魔鸠夜才知道问题大了,问题非常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想象不到问题居然能大成这样。
    这么大的问题如果严重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魔鸠夜见林溪扭头拒绝的样子,以为他是觉得魔兽外观不好看。
    其实魔王自己也不喜欢这副模样,他的魔王形态不像猫咪那样软乎乎,他浑身都是肌肉;他也没有蓬松暖和的猫毛,就连火柴棍都是小巧玲珑的反义词。
    再说他个头这么高,怎么看都是一点都不可爱,难怪林溪想离他远远的。
    猫猫的观念里没有男性魅力的定义。
    胖仔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能够吸引无数人类疯狂的追求。
    魔王只能安慰林溪:你别紧张,我不过来了,我这就到湖里去。
    林溪扭着头,听见那边一阵水花,抬头看见魔鸠夜已经自己下水了。
    温泉的暖气熏染着魔王的背影,他漆黑的长发散在肩头。背部结实精悍的线条极为优美,一直延伸到腰部朦胧的水雾中,画面很是诱人。
    林溪带着复杂的情绪偷窥了一会儿,在距离魔王比较远的湖岸另一侧慢慢下水。他开始反省自己的计划是否太不自量力,魔王的问题这么大,没有实战经验的他真能解决吗?
    到时候谁出问题还不知道呢。
    两人在湖里各踞一处,谁都没说话。过不多久林溪听见水雾里传来魔鸠夜的声音:你喜欢毛茸茸吗?
    林溪:哈?
    魔王的声音有些郁闷:是不是因为我不够毛茸茸,所以你不愿意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