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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发丝,好不容易别至耳后。“慕楼主所言极是,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此可好?”
他哑然,竟一句话都未再言说。
我再言,“你也提及,他欺我瞒我,便是负我。我许然璃,原本便不是有情之人。”
待他走后,我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之上,透过手指的缝隙,看见阳光一点点渗透进屋内,可心中却是一片漆黑。
他死了。
可我不信。
那般惊艳了岁月的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地离开。
可眼泪如决堤之水般滑落,我狠狠擦拭干净,却似如何都擦不干一般。
我我许是放不下了。
或许,从前遇见的诸多疑难,皆是他一手而为,而我如今,已不愿去想。
情字绕人,恨他,却抵不过爱之深。断此念想,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近来无甚食yù 。
韩相一家其乐融融,似乎对此事尚且不知情。后来无意间听说,楚凉走之前,同韩相说过,要离开凌国一些时日,少则三日,多则数年。
如此,他是生是死,便无人知晓了。
恍恍惚惚了十余日,宫中传来噩耗,瑾王薨。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凌国的天,变了。
举国上下皆着白衣,为瑾王披麻戴孝一月,期间世子断事。
韩相时常晚归,偶时也会念叨,朝
中的大臣被换了一批又一批,这即将继位的世子,手段凌厉不似常人,这凌国的河山,迟早要败在他的手中。
每至此时,韩相不久前从外地回来的夫人便会拍拍他的衣袍,令他莫要胡言。
韩相难得听回夫人的话,自然不敢再多言国事。
这时,我只会笑笑,而后告退。
韩相的夫人还算亲切,时常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
凌珉处事的手段似乎极为凌厉以至于朝中对他的争议很大。可凌王唯有这一子,旁系的子嗣亦是稀薄。
想必正是如此,他才会力将朝中老臣换下罢。
后来,我鲜少听闻有与之相关不妥的言论。
三月后,世子即位。
与此同时,他与夏紫菱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众人直呼不妥,毕竟瑾王才逝,此时行喜事,委实不得人心。而凌珉充耳不闻,一切照计划进行,丝毫不为言语所动。
这却是我不愿见到的事。
故而在大婚当日,我未对其言任何祝福之词。他的目光顺着人群寻向我,似乎在诉说着心中的难言之隐。
在这砖红绿瓦之下,从来没有爱情。有时,在利益面前,爱情显得多么卑微无力。
在记忆中,这一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我已经十七岁了。
与他相识时,我不过年方十四。
这一场相遇太伤,可兜兜转转再抬起头,那个我从未怀疑过会离开的人,就这样离开了我的生活。
我宁愿,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
恍惚间抬眸,我突然想起,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竟令人连感伤的机会也无。
不过如此也好,我在凌国孑然一身,再无甚牵挂。
第十一章 再回府邸心境非
还有一事不曾提及,便是那凌珉即位后,改年号为紫恩。
凌国子民皆知当今王后的名讳中镶嵌了一“紫”字,便道王上与王后二人情比金坚,一时羡煞旁人。
殊不知,这紫恩的“紫”,却不是紫菱的“紫”。
紫恩元年,除夕夜。
安雅似乎同云子临大吵了一架,约了我去聚鲜居共度。
不错,自慕涟欢那日寻过我后,我再不曾去过晏欢楼,唯恐触景伤情。
可菜呈上来后,我又后悔不已。先时我之所以情愿带紫纤回质女府,便是因着她高超的厨艺。她曾告诉过我,这一手厨艺,便是跟着聚鲜居的师傅习得。
我本不yù 触景伤情,岂料处处是伤人之景。
我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安雅的头,关切地问,“安雅,你这段时日,过得可还好?”
安雅原本笑靥如花的容颜因这一句话瞬间变得黯然失色,她瘪瘪嘴,拍拍胸脯,“璃姐姐,在将军府,自是无人敢欺我的。好歹,我也是个郡主不是。”
我一壁与手中的jǐ 腿较劲,一壁慢吞吞地说,“你应当晓得,我所指之处。”
安雅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委委屈屈地说,“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不该任他带我回来。”
安雅猛地吞了一口酒,豪迈不羁地说,“从成婚至今日,他从未留宿过我房中。平日里虽是些小吵小闹,可我晓得,他是在bī 我,bī 我和离。”
我低眸,将啃的干干净净的jǐ 骨头丢在一旁,取出帕子揩揩手,随手取了一只螃蟹过来,开始认认真真地剥螃蟹。
如此也不忘认真地思考她说的问题,“和